下意识地聚焦过去。
那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药瓶。
瓶身温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瓶口处,塞着一个同样质地的软木塞。
这瓶子…如此眼熟!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这是我……这是我之前藏在妆匣最底层暗格里的东西!
里面装的……是我偷偷用面粉和香料调制的、冒充金疮药的假药!
是我在萧彻重伤那晚,慌乱中翻找出来,又在他昏迷后,笨拙地用银镊子穿针引线时……随手塞回袖袋里,后来慌乱中又不知塞到哪里去的那个瓶子!
它怎么会……在他手里?!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他发现了!
他早就发现了!
发现了我偷偷调换毒药,发现了我那晚笨拙的“救治”,发现了我所有表里不一的伪装!
他像看戏一样,看着我白天恶毒地表演,晚上又像个可笑的跳梁小丑一样偷偷摸摸地“救”他!
我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萧彻就站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微微低着头,那张俊美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深不见底,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惊恐欲绝、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审视或嘲弄,也没有了沙盘前的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如同深渊般难以捉摸的情绪。
像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后徒劳挣扎的猎物,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笃定,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味?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无法抑制的、牙齿轻微磕碰的声音。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凝滞。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时,他动了。
不是预想中的雷霆之怒,也不是冰冷的处决命令。
萧彻缓缓地、极其优雅地俯下了身。
玄色的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靠得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苍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龙涎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