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话。
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我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仿佛刚才我那番恶毒的指控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至于镇北侯,”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孤信他。”
“信他”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砸碎了我强装的刻薄,也砸得我脑中一片轰鸣。
他信他?
他信那个被我污蔑“拥兵自重”、“养寇自重”的裴烈?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那他…刚才看着我如同跳梁小丑般表演污蔑忠良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信裴烈,那他…信我吗?
或者说,他看透了吗?
一种无所遁形的恐惧感攫住了我。
我僵在原地,脸色煞白,连维持苏晚那刻薄表情的力气都消失了。
萧彻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片刻,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
然后,他移开了视线,仿佛我只是这御书房里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
“都退下吧。”
他淡淡吩咐,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象征着帝国北境安危的沙盘。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御书房。
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
回到凤藻宫,我如同行尸走肉。
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蜷缩在寝殿最昏暗的角落里。
白日里御书房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回放——我尖利的污蔑,萧彻那沉寂如水的眼神,还有那清晰无比的“孤信他”三个字。
每一次回放,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夜幕降临,宫灯次第亮起。
我依旧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晚膳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早已凉透。
8 暗藏杀机殿门无声地开了。
一股熟悉的、冷冽的龙涎香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悄然弥漫开来。
我没有回头,身体却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玄色的袍角出现在我低垂的视线边缘,如同夜色流淌。
殿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这沉默压垮。
一个冰凉的小物件,带着金属的质感,被随意地丢在了我面前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
“叮啷。”
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我眼睫剧烈一颤,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