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交代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大刘,是我。
晚晚…林晚,在中心医院心外科…对,很严重,需要很多钱…我…我要出趟远门,很久…可能回不来了。
你…帮我多照应着点,有急事…帮我兜着点…别让她…太难过。”
电话那头传来大刘惊愕焦急的追问,阿野只是含糊地应了几句“没事别问了拜托了”,便挂断了电话,指尖冰凉。
最后,他找出了那辆蓝色电动车的钥匙,金属的钥匙柄上,拴着一个林晚用蓝色旧绒线笨拙地钩出来的小太阳花钥匙扣,花瓣边缘有些地方已经脱线、起毛了。
他把它从钥匙圈上小心地解下来,走到厨房那个简陋的水龙头下,用清水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干净,洗掉上面的油污和灰尘,直到它在灯光下重新显露出那种纯粹、干净的蓝色。
他把它放在手心,看了很久很久,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绒线花瓣,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和笨拙的爱意。
然后,他走进狭小、冰冷、墙壁斑驳脱落的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哗哗地注入那个老旧的白色搪瓷浴缸。
水汽氤氲上来,模糊了墙上的镜子。
他脱掉所有的衣服,露出结实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身体。
手腕内侧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拿起一片崭新的、闪着冰冷寒光的锋利手术刀片——那是他以前帮人处理小伤口时,从一个过期急救包里留下的。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肉,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放在浴缸边缘那个蓝色的、洗干净的绒线太阳花钥匙扣上。
小小的,有些褪色,却依旧倔强地盛开着,像无数个他们一起追逐过的、燃烧的夕阳,像她看向他时,眼底闪烁的光芒。
没有犹豫。
眼神是死水般的平静。
锋利的刀片精准而决绝地划了下去,沿着腕部那清晰凸起的青色血管轨迹。
一道细微却深刻的红线迅速显现。
剧痛只是一瞬,尖锐而短暂,随即被一种麻木的冰冷取代。
温热的、带着生命特有粘稠感的液体,奔涌而出!
他平静地看着那殷红的血丝像诡异的、疯狂蔓延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