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在清澈的温水中晕染开来,丝丝缕缕,越来越浓,越来越密,将整缸水染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粘稠的暗红。
失血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迅速袭来,身体的力量被急速抽离,冰冷的麻木感从四肢末梢开始,迅速向心脏蔓延。
他慢慢滑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住他逐渐冰冷、失去知觉的身体。
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冰凉的搪瓷浴缸边缘,视线开始模糊、涣散,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抽离。
涣散的目光最后无力地定格在浴缸边沿那个小小的、蓝色的绒线太阳花上。
林晚明媚的笑脸在夕阳下闪耀,阁楼窗台上沾着露珠的雏菊轻轻摇曳,海边呼啸的风灌满衣衫的畅快,废弃天台上熔金般的夕阳将他们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无数鲜活的、温暖的画面在飞速旋转、褪色的意识里最后疯狂闪回、定格。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微微偏过头,嘴唇无声地开合,对着虚空,对着那个早已融入他骨血灵魂的身影,吐出无声的、最后的告别与祈愿:“晚晚……活下去……替我……看……夕…阳……”水面上,那朵蓝色的绒线小花,在暗红色的血水中,静静地漂浮着。
阿野最后一次出现在林晚面前,是骑着那辆承载了他们无数记忆的蓝色电动车,载她出院“回家”——回那个她真正的、富丽堂皇的家。
他特意把车开得异常颠簸,专挑路面坑洼不平的地方,毫不减速地碾过去。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和摇晃,都让后座本就虚弱不堪、刚从鬼门关被暂时拉回来的林晚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
她不得不死死抓住他腰侧单薄的衣料,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纤细的手指几乎要隔着布料掐进他的皮肉里。
“阿野……你慢点……我难受……”她虚弱的声音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断断续续,带着痛苦和不解的恳求,像细弱的猫叫。
车子在林家那扇巨大、冰冷、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雕花铜门前猛地刹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阿野单脚支地,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冷的钢铁。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侧身。
声音硬邦邦的,带着一种刻意淬炼过的、淬了冰碴的冷漠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