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榻前,额头重重磕在金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抬起头时,老泪纵横,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陛下!
天佑安朝!
天佑陛下啊!”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激动得语无伦次,“臣…臣等翻阅古籍,遍查奇方,合三人之力,三日不眠不休…终于…终于有所得!
此方…此方虽险峻霸道,却暗合陛下脉象沉疴!
或可…或可有一线之机!
陛下!
陛下洪福齐天!”
他颤抖着,将那卷承载着最后希望的脉案和药方高高捧过头顶。
苏叶接过那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纸卷,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急切地递到我眼前。
我靠在苏叶身上,喘息着,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那墨迹淋漓的纸上。
一行行药名,一味味或熟悉或陌生的虎狼之药,组合成一条透着生机的荆棘之路。
可还是太晚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激动欣喜的通禀:“启禀陛下!
太子殿下奉召前来问安!”
明月…来了。
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身体,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
推开苏叶搀扶的手,挺直了背脊。
苏叶会意,立刻用沾湿的帕子飞快地拭去我唇角和掌心的血迹。
几乎是同时,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萧明月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沉重的朝服,穿着一件素净的青色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清冽。
她手中,竟还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玉小盅。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我脸上。
那双清澈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瞬间捕捉到了我刻意掩饰却依旧残留的苍白和眉宇间深深的疲惫。
她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深处,那抹曾在她驯服惊雷时出现过的、极淡的悲悯与了然,再次一闪而过。
“母皇” 她走到近前,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与朝堂上截然不同的柔和。
她将手中的白玉盅轻轻放在榻边矮几上,盖子揭开,一股清甜中带着淡淡药草芬芳的气息弥漫开来,竟奇异地冲淡了殿内浓重的苦药味。
“听闻母皇龙体违和,明月…试着用些清润的雪梨、川贝,配了点宁神的甘菊和甘草,熬了盅甜汤。”
她垂眸,声音平静,“药太苦,喝点甜的压一压,或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