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比头发丝还细、几近于无的微弱电弧,嘶啦一声凭空出现,精准地打在旁边那口炸油条的大油锅边缘支架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小锈斑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淬火般的声音。
那个锈斑处冒起一丝渺小到忽略不计的白色烟气。
没人注意,也没人察觉。
就在这白烟冒起的瞬间,角落里一直用手指盲打手机信息的年轻人动作一顿,手腕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抖,似乎指尖触了电。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油锅旁的支架位置,眼神里充满惊疑。
油锅前那个一直发出压抑“咯咯”声的老头更是浑身一颤,浑浊不堪的眼珠陡然定住,死死聚焦在支架冒烟的那一小点上,布满褶皱的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惊惧和贪婪的复杂神色。
李大根恍若未觉。
他微微侧身,将后背暴露在哄笑声嘈杂的现场和那两道陡然聚焦的目光下。
老旧但洗得干净的工装布料下,肩胛骨微微收缩绷紧的线条异常显眼。
他若无其事地扶起自己的“猛男小电驴”,准备离开这个小小的混乱旋涡。
破旧的小电驴重新汇入上班高峰的车流。
早高峰的洪流滚滚向前,无数车辆像被无形巨手塞进狭窄管道的沙丁鱼罐头,喇叭声、引擎咆哮声、各种路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李大根和他的“猛男小电驴”却像一股格格不入的清流。
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一尾在浑浊湍急的河流中逆流而上、却又总能找到缝隙、精准抵达某个点的鱼。
十字路口巨大的红绿灯坏了,硕大的黑屏像一张漠然的死脸,横亘在车河之上。
四个方向的车流彻底拧成了死疙瘩。
几辆警用摩托闪着刺眼的警灯,在车缝里艰难地蠕动,指挥声在鼎沸的噪音中显得细若蚊蚋。
一辆宝马X5暴躁地按着喇叭,车轮烦躁地空转。
旁边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想钻缝,差点蹭到宝马的后视镜,引发车主的一声怒骂。
一辆面包车司机探出车窗唾沫横飞地喊着让前面动一动,毫无意义。
李大根的小电驴,却在这混乱铁流边缘平滑无比地滑过。
每一次细微的转向都预判了前车的每一次微小的移动。
公交车变道,他提前半米切入刚刚出现的空隙;私家车剐蹭后的短暂僵持,他用比自行车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