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黑暗,却将更多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随着火苗的晃动而张牙舞爪。
这点微弱的光明,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和安全感,反而让这间充斥着霉味和死寂的斗室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那几颗黏腻的“喜糖”还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糖纸几乎要被汗水浸透。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手,那几颗红色的糖果骨碌碌滚落在地板上,滚进桌脚床下的阴影里,如同几颗凝固的血珠。
方远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上,抱住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方伯诡异的警告、游廊尽头那抹飘逝的嫁衣红影、青石板上那没有脚印的湿痕……所有的一切都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思绪,越收越紧。
那西厢房到底藏着什么?
那面铜镜……为什么不能碰?
那个没有脚印的“新娘子”……时间在极度的恐惧和寒冷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但那种无处不在的死寂却更加沉重地压迫着耳膜。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更久,方远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意识也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一种声音穿透了风雨的余音和沉重的死寂,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
笃…笃…笃…缓慢,沉闷,带着一种奇特的粘滞感。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木头发出的声响。
声音的来源……似乎并不远。
方远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房门。
声音好像就在门外走廊?
不,不对……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笃…笃…笃…那声音似乎……是从西面传来的!
西厢!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方远全身!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冲到桌边,一把抓起那盏唯一的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他剧烈颤抖的手中疯狂跳跃,几乎要熄灭,在墙壁上投下他惊恐放大的、不断扭曲的阴影。
那“笃笃”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律性,仿佛某种不知疲倦的索命符咒,固执地敲打在这死寂古宅的神经上。
它穿透门板,穿透墙壁,直接钻进方远的脑子里,一下下撞击着他紧绷到极限的心弦。
去?
还是不去?
方伯那冰冷粘腻的目光、那句含糊不清却充满威胁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