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凑近煤油灯才看清是串数字:0714。
这是上个月第一个失踪者的消失日期。
四墙上的挂钟敲了九下,我咬咬牙推开房门。
楼梯拐角的蛛网在风里轻轻颤动,煤油灯的光被什么东西扯出长长的影子,像有人在二楼尽头的拐角处晃了晃。
我握紧手电筒往上走,鞋底踩过某级木板时,听见下面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谁?”
我举起手电,光束照亮走廊尽头的木雕——那是整幢楼里唯一面朝外的乌鸦像,喙部油光水滑,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我凑近两步,突然发现雕像眼睛是两颗黑曜石,正倒映着我身后的楼梯口。
后颈的寒毛陡地立起。
我猛地转身,手电光扫过空荡荡的楼梯,却在扶手上看见道新鲜的血痕,蜿蜒着往一楼延伸。
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楼上坠落,在楼梯中间滚成圈——是颗带血的臼齿。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身后的木雕。
乌鸦喙部擦过我耳垂,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我伸手一摸,雕像翅膀下竟有个暗格,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三叩首,莫回头,见鸦拜,闭人口。
楼下突然传来推门声。
我屏住呼吸贴墙站好,看见大柱的身影从堂屋晃过,手里提着把锄头,腰间别着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楼梯时,我迅速低头——光柱在我鞋面停顿了两秒,又缓缓移开。
等他脚步声消失在后门,我才敢低头看那张纸。
“三叩首”的字迹被指甲刮得模糊,最后那个“口”字周围溅着暗红斑点,像干涸的血迹。
窗外传来乌鸦群的振翅声,我数到第七声时,突然听见有人在楼下用方言哼唱:“雾起啦,鸦归巢,莫看后影莫听箫,石磨转三转,魂归槐树梢……”歌声戛然而止,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我攥紧羽毛往楼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堂屋的煤油灯不知何时灭了,我摸出手机照亮,屏幕冷光映出墙上的乌鸦木雕——所有雕像都转过了头,漆黑的喙部齐齐对准我。
五后门外是片荒草地,大柱的手电筒光在百米外跳动,像颗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我猫着腰跟进,露水很快浸透裤脚,膝盖撞到块凸起的石头——那是座没有刻字的墓碑,周围散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