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天启九年,腊月,西北军冬衣银两截留,计二十万两。”
****“天启十年,春,阵亡将士抚恤金半数扣下,计十五万两。”
****“同年秋,军粮以次充好,差价入账八万两……”**苏妤迩指尖发颤。
这些账目上的每一笔银子,都沾着西北将士的血——那些曾与父亲并肩作战的将士,那些冻死在塞外的将士,那些饿着肚子被敌军砍下头颅的将士……而他们的卖命钱,竟成了宋砚清结交权贵、豢养外室的资本!
“拦住她!
快拦住她!”
账房先生嘶声大喊,几个小厮冲上来就要抢夺账册。
苏妤迩反手抽出墙上挂着的龙泉剑——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剑光如雪,划破账房昏暗的晨光。
“谁敢上前?”
她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僵在原地,“这柄剑饮过匈奴王的血,今日也不介意多几条亡魂。”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晏一骑当先,身后跟着十余位御史台官员。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大氅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线,露出腰间那枚“如朕亲临”的金牌。
“奉旨彻查军饷贪墨案。”
他目光扫过满地账册,唇角微勾,“看来侯夫人已经替本公省了不少功夫。”
朱雀大街上,人潮如涌。
苏妤迩站在御史台的马车上,将账册一页页撕碎,扬手撒向人群。
“诸位看好了!”
她声音清亮,压过满街喧哗,“这就是忠勇侯府七年来吞下的军饷——一百三十二万七千两雪花银!”
纸页纷飞,有识字的人捡起来念出声:**“腊月克扣棉衣银两,致北营冻毙士卒四十七人……”****“抚恤金半数被截,阵亡将士遗孀投缳者十有二……”**人群渐渐安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畜生!”
一个瘸腿老兵挤到最前面,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来,“我兄弟就是那年冻死的!
他临死前还抱着枪,说朝廷一定会发冬衣……”宋砚清就是在这时被押出来的。
他官帽早已掉落,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浮肿。
当看到满街百姓仇恨的目光时,这位素来清高的侯爷竟吓得尿了裤子。
“不是我!
都是周家逼我的!”
他疯狂挣扎着,试图扑向苏妤迩,“你这毒妇!
我是你丈夫啊——”苏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