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死死攥在左手的手机屏幕。
红光刺眼。
屏幕上,那行凝固的“00:00:00”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刚刚拍摄的、在楼梯转角平台那片红绿交织的妖异光线中拍摄的照片。
照片里,清晰地映着那面镜子。
镜中,四张老旧的木头椅子,围成一个圈。
三张椅子上,坐着穿着旧校服、垂着头的身影。
而正对着镜外的那张空椅子……就在我刚刚站立的位置前方。
照片的视角很低,像是从地面仰拍的。
清晰地拍到,就在那张空椅子下方,一只穿着熟悉拖鞋的脚,僵直地站在那里。
那是我自己的脚!
拖鞋边缘,还沾着一点刚才在楼梯上磕碰留下的灰土。
照片下方,一行新的血红色小字,像蠕动的蛆虫,浮现出来:第四个位置,还空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身后楼梯口,那令人牙酸的指甲抓挠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无数湿漉漉的、粘腻的拖行声。
像有无数具刚从水里捞起的沉重尸体,正从楼梯上,滑下来。
滑向我。
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淹没了我的后背。
那气息里,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属于深水淤泥和水草腐败的腥气。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一片漆黑。
但在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无数点惨绿色的幽光,如同夏夜坟地的磷火,密密麻麻地亮了起来。
每一对幽光,都是一双眼睛。
空洞。
死寂。
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饥饿和怨毒。
它们无声地凝视着我。
如同凝视着餐桌上最后一块鲜肉。
冰冷的绝望,像水泥一样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
手机从无力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屏幕朝上,那张映着空椅子的照片,和那行血红的字第四个位置,还空着,在昏暗中,散发着最后的、妖异的光。
一只枯白肿胀、指甲乌黑的手,悄无声息地从楼梯口的黑暗中探出,带着浓重的水腥气,冰冷地,扣住了我的脚踝。
这一次,力量大得如同铁钳。
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滑腻冰冷的力量,拖向那片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暗楼梯口。
拖向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