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这个人,你爱的是你脑子里那个成功儿子。”
那天,我真的懵了。
他第一次没带成绩回家,却带了一张心理自评表,红字警告着“焦虑风险”。
我不懂焦虑,我只懂“咬咬牙就过去了”。
我当时骂他,说他脆弱、娇气、逃避。
他看着我,眼睛红了却一句话没说。
我还在火头上,他却突然开口说:“爸,我想休学。”
我没说话,我无法接受。
他是我儿子,是“别人家孩子”的模板,是我人生的修复带。
可他那天真的走了,带着一张脸上还没消下去的掌印。
我妈骂我,我爱人哭了,我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他的监控录像。
他从大门走出去的背影,很瘦、很直,但……很孤单。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不着觉。
后来,有学生家长给我发来他拍的纪录片链接。
我点开了。
视频里,他没有提我一句。
但每一帧都像刀子在剥我面子。
原来他不是“不努力”,他是“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原来他不是“爱作”,他是“痛太久没人听”。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教育他,我是在用控制防守自己对失控的恐惧。
我怕他失败,是因为我早就失败过。
我怕他松懈,是因为我曾因为一时松懈一无所有。
他只是我拿来“重新证明自己”的棋子。
但他,活成了一个人。
不是完美的,不是第一的,不是天才的。
是会哭,会痛,会躲在角落里喘气的人。
是我的儿子。
不是“教育局长的骄傲”,不是“模板样本”,不是我梦里的翻盘者。
只是一个少年,一个终于在不被允许崩溃的人群中,敢说一句“我快撑不住了”的少年。
那天高考结束,他回了家。
我剥着鸡蛋,声音发抖:“对不起。”
那是我第一次,放下控制,说出认错。
他看着我没说话,眼眶却红了。
我们都没再吼、没再推拉,只是一起吃完那顿红烧肉。
很多年后,他成为一个青年导演,拍了很多部“没赢的人”的故事。
我每一部都看了。
我没有骄傲得像从前那样夸他第一。
我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你让他们,看见了自己。”
“我也终于,看见了你。”
番外3那年春天,我在杭州青年影像展的展厅角落,看见了宋临川。
他没换多新鲜的衣服,T恤外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