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的铁屑,瞬间凝固在那晃动着的小物件上。
那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
叶子早已失去了新鲜时饱满的金黄,呈现出一种经历长久岁月摩挲后的、黯淡的棕黄色泽。
叶柄处被小心地系着一条褪色发白的细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在婴儿车蓝色的塑料扶手上。
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一个沉默而悠久的叹息。
那片银杏叶!
陈屿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裂!
他记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十年前的那个下午,空气里弥漫着尘埃落定的尘埃味和一种近乎悲壮的释然。
高三教学楼里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剩下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所有关乎未来去向的抉择,都已被封印在那一个个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里。
陈屿手里捏着一个崭新的档案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纸面。
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窗外是那棵巨大的老银杏树,满树金黄在秋日晴空下燃烧。
楼下,各班班长正抱着厚厚一摞志愿档案袋,步履匆匆地走向教务处那栋灰色的小楼。
他的目光,穿透明净的玻璃窗,紧紧追随着人群中那个纤细的身影。
林晚抱着他们班的档案袋,微微低着头,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阳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量。
就在她即将踏上通往教务处的那条林荫道时,陈屿猛地转过身。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几步冲上了空无一人的天台。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凌乱飞舞,校服外套猎猎作响。
他背靠着冰冷的、布满锈迹的铁栏杆,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从校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展开。
那是一张印制精美的保送通知书。
顶端,“清北大学”四个烫金的大学校徽和校名,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权威的光芒。
那是无数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金字塔尖的通行证,是父母师长眼中毋庸置疑的荣耀与坦途。
陈屿的目光在那几个字上停留了不过一瞬,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沉沉的灰烬。
他抬起头,视线投向楼下那条通往教务处的路。
林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