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瞬间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冰冷的心脏,又在下一瞬猛地炸开,冲上头顶。
林晚推着婴儿车,依旧哼着那不成调的、温柔的歌谣,缓缓地、无知无觉地从他的车旁走过。
距离那么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她针织开衫上细小的绒毛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婴儿车里的孩子,嘴角那抹恬静的笑意,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
那片褪色的银杏书签,在她轻轻晃动的动作中,像个沉默的、历经沧桑的证人。
婴儿车彻底越过了他的车头,朝着小区深处更幽暗也更温暖的方向移动。
陈屿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颓然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发出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呜咽,像一声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哽咽,瞬间被寂静的夜色吞没。
前方的林晚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她的目光扫过路边停着的这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里面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当是小区里谁家晚归的邻居,并未在意,很快又转回头,继续推着她的孩子,哼着歌,身影慢慢融进路灯与树影交织的昏暗深处,直至完全看不见。
夜风更大了些,卷起地上更多的落叶,打着旋儿,簌簌作响。
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被风卷着,轻轻拍打在陈屿的车窗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僵坐在驾驶座上。
车窗外的世界渐渐模糊、扭曲,只剩下那片在风中不断摇晃的、褪色的银杏书签,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最后清晰的残像。
那枚书签的背面,他用尽少年时所有孤勇写下的字迹,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一字一句,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你去哪,我去哪。”
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刻下,力透纸背。
那是他烧掉保送书时,心跳如鼓的决绝;是他将未来孤注一掷地押在她身上的、隐秘而滚烫的誓言。
然而,十年时光流转,誓言早已风干褪色。
那片承载着他全部青春孤勇的书签,如今安静地悬挂在婴儿车的扶手上,随着一个小生命的晃动而轻轻摇摆。
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