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落嚟嗰套点心印啊!
全部……全部浸喺水度啊!”
“点心印”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陈启荣混沌的脑海!
那是他爷爷当年请最好的木雕师傅,用一整块上好的香樟木雕琢出来的点心模具,专门用来印制荣记独有的莲花酥和锦鲤椰汁糕。
花纹繁复精美,承载着几代人的心血和荣记最核心的点心秘方,是真正的传家宝!
德叔把它们看得比命还重!
陈启荣瞬间睡意全无,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拖鞋都来不及换,还是那双人字拖。
狂风暴雨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身上。
跑车在几乎能淹没轮胎的积水中艰难穿行,雨刮器开到最大疯狂摆动,视线依旧一片模糊。
平日十几分钟的车程,感觉像开了一个世纪。
好不容易冲到荣记那条老街,远远就看到茶楼方向一片混乱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茶楼大堂里已经积了一层水,值班的伙计正手忙脚乱地用盆和桶往外舀水,但杯水车薪。
最严重的还是后厨!
雨水正从天花板好几个地方哗哗地往下灌,像开了几道小瀑布。
地上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菜叶、包装袋和各种杂物。
德叔佝偻着背,像一尊绝望的雕像,站在齐膝深的水里,徒劳地用一块破布擦拭着几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湿淋淋的木制点心模。
他身边放着一个敞开的、同样被水浸透的沉重木箱——那正是存放传家宝点心印的箱子!
箱子里的水正缓缓溢出。
“阿荣!
你睇睇!
你睇睇啊!”
德叔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布满血丝,雨水混着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
他指着箱子,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浸湿晒!
全浸湿晒啊!
我对唔住老窦!
对唔住你阿爷啊!”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
陈启荣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冲过去,顾不上冰冷的积水瞬间浸透裤腿,一把推开那个沉重的木箱盖。
箱子里,那套珍贵的香樟木点心印,正可怜地浸泡在浑浊的雨水中。
原本温润的木色变得黯淡,精美绝伦的莲花和锦鲤浮雕被污水覆盖,边缘似乎已经有些微微的变形。
一股浓重的、木头被水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