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身上,有同情,有看戏,也有漠然。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耳边尖锐的噪音骤然放大了无数倍,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裂。
他盯着我,似乎很满意我这瞬间的沉默和僵硬,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下周市里的那个日语教学研讨会,名额有限,我看陈老师最近‘工作繁忙’,耳朵也需要多休息,这次你就别去了,让小刘去锻炼锻炼吧。”
说完,他像完成了一件多么得意的事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着保温杯,心满意足地踱回了自己的位置。
留下我僵在原地,办公室里那无声的注视和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小的芒刺,扎在背上。
我猛地低下头,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泛白。
胸腔里翻涌着屈辱和愤怒,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耳朵里,那永不停歇的噪音似乎也染上了王主任那恶毒的笑声,嗡嗡嗡……呵呵呵……混在一起,疯狂地撕扯着我的神经。
王主任的“穿小鞋”行动,如同精密而恶毒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先是教学任务。
原本属于我的几个重点班的日语课被不动声色地调整,塞给了其他老师。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公认纪律散漫、基础薄弱的班级。
当我拿着新课程表去找他理论时,他靠在宽大的皮椅上,慢条斯理地吹着保温杯里的茶叶沫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陈老师啊,这是组织安排,要服从大局嘛。
那几个班,确实需要更有‘经验’的老师去‘整顿’一下。
你能力强,多担待,多担待。”
“经验”两个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攥着课程表,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谓的“整顿”,就是把我扔进泥潭里,消耗我,羞辱我。
接着是公开课。
作为高学历的“海归”教师,往年校际交流的示范课、市里的公开课,我都是首选。
如今,所有露脸的机会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通知邮件永远会“恰好”漏发给我,或者在我询问时,得到王主任一句轻飘飘的“哦,这次名额满了,下次再说吧”。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职称评定。
我准备了大半年的材料,自信满满地递交上去。
结果公示期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