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了!
决赛场的聚光灯扎得我眼皮发疼。
我低头擦了擦青铜锅沿的铜绿——这口跟了我爷爷五十年的老锅,今天要熬出压箱底的佛跳墙。
“苏师傅,您这锅该换了吧?”
林疏桐踩着水晶鞋晃过来,她身后的助手正往液氮罐里塞什么,“我这道‘液氮陈皮冰淇淋’,用分子料理锁鲜技术,能保留陈皮最原始的酸甜。”
我没接话。
凌晨四点我就蹲在厨房,把泡发好的海参撕成细条,花胶用黄酒煨了三小时,瑶柱在瓦片上焙出焦香——这些林疏桐不会懂,她的“锁鲜技术”,不过是用机器偷懒。
裁判敲了敲话筒:“决赛开始,限时两小时。”
我往锅里倒了勺二十年花雕。
林疏桐那边已经响起液氮的“滋滋”声,她举着喷雾枪冲冰淇淋猛喷,白雾里她化着精致的妆,像朵插在实验室的塑料玫瑰。
“苏师傅,需要帮您计时吗?”
她的助手突然凑过来,眼神往我锅下的火候瞟。
我手底下没停,用筷子挑起块老鸡——鸡骨软得能打弯,说明汤头已经吊得差不多了。
“不用,”我把鸡捞出来,“我闻得着时间。”
香气是会说话的。
当海参的鲜、瑶柱的甘、梅干菜的陈香搅在一起,整个赛场的空气都变稠了。
评委席的陈大厨扶着桌子站起来,老花镜滑到鼻尖:“这味儿……和我师父五十年前做的佛跳墙,一个魂儿!”
林疏桐的冰淇淋终于做好了。
她举着透明圆盘转圈,冰淇淋顶着层蓝紫色的霜,像块冻住的银河。
“这是用-196℃液氮瞬间冷冻,能保存三个月——那得放冰箱里。”
我掀开锅上最后一层荷叶。
全场安静了。
琥珀色的汤在锅里晃,每一滴都透亮得能照见人影,海参软得能抿化,花胶黏得能拉丝。
陈大厨的勺子刚碰到汤面就抖起来:“好个文武火交替!
这火候……比我当年还稳!”
林疏桐的脸白了。
她举着冰淇淋的手开始颤——不知谁把空调关了,室温蹭蹭往上升。
蓝紫色的霜开始融化,先是一滴,接着是一片,最后“啪嗒”一声,整盘冰淇淋砸在地上,黏糊糊的像滩化了的鼻涕。
周砚白举着摄像机冲过来,镜头都怼到我鼻尖了:“苏师傅!
拿冠军最想干吗?”
我抽了张厨房纸擦锅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