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只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这时候国公夫人出来,扶着儿子的手臂柔声说道:“儿啊,娘知道你受委屈,回头娘定会好好责罚佩兰那孩子,让她好好学规矩,再不能对你无礼。”
“儿子早就习惯了,只望母亲好生休养,莫要因旁人的事情气坏了身子。”
裴淮川深深行礼。
国公夫人用帕子摁摁眼角,“快回去吧,好生歇着养着,改日再让太医院的人给你看看。”
她儿子怎么就变得这样可怜了。
她好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好好观察江佩兰私底下的德性呢!
也是因为白氏是她的手帕交,她总想着让两个孩子结亲。
唉……
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淮川带着青栀离开了。
白氏这才对国公夫人说:“那通房,你想办法给我除了去。”
国公夫人沉下脸,不理会昔日的手帕交,直接进了正堂。
白氏紧跟其后,“歆云,你不能不管这件事啊,这事关两家未来。”
国公夫人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而是道:“她是佩兰赠送,如今又照顾我儿极好。”
白氏被这话堵住了。
通房是自己女儿送的,女儿还不愿意去照顾裴淮川,她还能说什么?
白氏让了一步,“那至少不能让那婢子先怀孕。”
“可是佩兰不愿意放下架子怀孕啊!”国公夫人对江佩兰没有情绪是假的。
怨气可太大了。
但两个孩子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都是兹事体大之事,草率不得。
白氏又被堵了一下,放弱声音道:“佩兰年纪还小,好多事不懂得考虑……”
国公夫人冷笑反问:“五岁孙子,你说小,十八岁的女儿,你依然说小,若真是如此,你何苦将她嫁来我家?直接养她大了再嫁不是正好?”
白氏从未见过一向性子柔顺温婉的国公夫人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严厉的话,一时尴尬语塞。
“你女儿性情实在任性一些,我平日想要教导她,她只当耳旁风,又念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忍心罚她太重,便纵容至如今这个地步来……”国公夫人叹声连连。
“歆云,佩兰不懂事,你平日只管罚她,我绝对无一句怨言。”白氏步步退让讨好,“但你首先不能让那婢子怀孕,她若是怀孕,这要让我女儿以后在这公府如何自处?”
婆母罚儿媳事小,就怕她女儿不能成功诞下孩子,还被休弃和离,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我可以再给她半年时间。”国公夫人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体面才做出的让步。
儿子,必须要有嫡出的继承人才行。
“好!”
为今之计,白氏要做的就是女儿的思想工作。
所有的问题,都在女儿身上。
只要女儿肯放下架子,肯低头,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江佩兰的性子非常固执,尤其是最近和裴淮川闹得不可开交,让她放下面子去求欢,她做不到。
“母亲,他已经彻底瞎了,连柳姨娘都说他根本治不好了,他一个废人,不懂得来讨好我,还要我低声下气去求他,这像话吗?你与其来劝我,为何不去劝他?为何他不放下他的架子,跪着来求我?”江佩兰说得委屈巴巴。
“他要是不找你,你就不生孩子了?”
“那个贱婢不是在努力吗?等她生了,我便去母留子,我依然是国公府的大奶奶。”
“你……你简直离谱!”白氏气得又想打她了。
“他一个瞎子,我怕什么?”江佩兰有恃无恐,“我话撂着了,他不跪着求我,我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