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完)
巳时的演武场阴云密布,陈默混在杂役队伍里,看见管事王福手持骨蛇鞭,绕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小厮踱步。那小厮不过十四五岁,后颈烙着新打的奴印,正是昨日在灶房替他藏辟毒片的小四。
“偷主子的点心,该当何罪?”王福的鞭子抽在石柱上,溅出火星,“说!是谁指使你偷食的?”
小四咬着下唇不说话,目光扫过人群中的陈默,眼里满是恐惧。陈默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看见小四腕间戴着的红绳——那是杂役们用来辟邪的,却在王福的骨蛇鞭下显得如此脆弱。
“不说?”王福冷笑,“那就打到你说!”
第一鞭抽在小四后背,粗布衣裳应声裂开,露出少年瘦骨嶙峋的脊背。陈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掌心的淡金纹路发烫,竟将袖中藏着的青铜钥匙震得发烫。更惊人的是,小四后背的鞭痕处,竟隐约露出与他掌心相似的淡金纹路。
“等等!”陈默脱口而出,“他是替我偷的!”
王福挑眉,骨蛇鞭转向指向他:“哦?你倒是讲义气。那你说说,偷点心做什么?”
陈默垂首,故意让声音发颤:“小的...小的饿极了,求管事开恩...”
“饿?”王福逼近,“杂役院的规矩,偷食者鞭刑三十,同伙同罪——你俩一起受罚吧!”
小四惊惶抬头,陈默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感激与担忧。骨蛇鞭破空而来,陈默本能侧身,鞭子擦着他肩头落下,却在触及皮肤时被淡金纹路震成齑粉。周围响起抽气声,王福的脸色瞬间铁青,因为他看见陈默肩头的粗布衣裳下,有淡金火焰般的纹路一闪而逝。
“你...你竟敢用妖法!”王福怒吼,“给我往死里打!”
两名护院按住陈默,骨蛇鞭重重抽在他后背。这次他没有运功抵抗,任由鞭刑落在身上,却在剧痛中听见萧战的声音在识海响起:“炎儿,痛才能记住仇恨...”记忆碎片纷至沓来:萧战被魂族鞭刑的场景、二小姐在角落哭泣、还有自己被植入萧炎血脉的剧痛。
“啊!”
小四的惨叫声将他拉回现实。陈默看见少年后背已血肉模糊,而他腕间的红绳散开,露出与小桃相同的焚心花胎记——那不是普通胎记,而是萧战为保护血脉种下的焚炎印记。
“住手!”
二小姐的轿辇突然停在演武场,她掀开轿帘,脸色苍白:“不过是个点心,值得用魂族的骨蛇鞭?”
王福躬身行礼,眼底闪过阴鸷:“二小姐有所不知,这俩奴才偷食事小,怕是另有图谋...”
“我说住手。”二小姐的声音带着威压,“把人交给我处置。”
陈默被松绑时,看见二小姐指尖轻挥,斗气扫过他和小四的伤口,竟让血迹瞬间凝固。她递来个药瓶,瓶身刻着“长庚”二字,却在他接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夜子时,宗祠后巷。”
是夜,陈默躲在宗祠后巷,小四的伤口已在“鬼使神差愈”下结痂。少年颤抖着掀开衣袖,露出完整的焚心花胎记:“陈默哥,这胎记...我娘说只有萧家血脉才会有...”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脚步声。陈默迅速吹灭油灯,却在黑暗中看见来人腕间的骨蛇图腾——是王福带着魂族死士。他们抬着具尸体,尸体手腕上戴着与小四相同的红绳,后颈的奴印却被剜去,露出底下的魂族刺青。
“这小子的血脉不纯,”王福踢了踢尸体,“真正的双生血脉...还得在冬至宴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