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形的囚笼。
“放下吧。”
李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王德顺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退下。
他微微躬着身,目光下垂,落在李昭垂在身侧、被宽大袖袍遮掩的左手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殿下……手……可要老奴取些伤药来?”
李昭的指尖在袖中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连这点细微的破绽,都未能逃过这些“眼睛”。
“不必。”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对方只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点小事,无妨。
退下吧。”
“是。”
王德顺不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礼,倒退着,无声地退出了寝殿,轻轻合上了门。
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那碗汤药的热气,还在幽幽地升腾,散发着苦涩的药味。
李昭盯着那袅袅的白雾,眼神空茫。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玉碗壁,却没有端起。
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提醒着他祭坛上那深入骨髓的羞辱和寒意。
这痛楚,远比任何温热的汤药更能让他“安神”。
他缓缓收回手,指尖在袖内那处湿黏的伤口上用力按了一下,新鲜的刺痛感让他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晰了一瞬。
这东宫,这储君之位,这“完美”的躯壳……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浓墨般的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只有檐角的风灯在呼啸的寒风中摇曳,投下昏黄、扭曲、不断变幻的光影,在窗纸上跳动,如同鬼魅无声的舞蹈。
殿内没有点灯,李昭依旧坐在紫檀书案后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那碗早已凉透的汤药,孤零零地摆在案角,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苦涩气息。
殿门又一次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这次进来的不是王德顺,而是一个穿着普通内侍服饰、身形瘦小的身影。
他动作轻捷如狸猫,迅速闪入殿内,反手合上门,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对着阴影中的李昭深深一揖,没有称呼,没有多余的礼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训练过的模糊:“殿下,东西……送到了。”
来人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