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院判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在泥水里,连连磕头:“臣…臣等万死!
必当竭尽全力!”
“京兆府!”
李昭最后看向面无人色的京兆尹,“立刻征调城内所有闲置屋舍、寺庙、道观!
设立临时隔离所!
组织人手,挨家挨户排查,凡有发热、呕血者,无论贫富贵贱,一律强制送入隔离!
敢有隐瞒藏匿者,同罪论处!
所需钱粮、药物,即刻列出清单,报与詹事府,孤亲自去向户部讨要!”
他深知,隔离,是阻断传播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希望。
京兆尹嘴唇哆嗦着,看着太子那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脸,和那双在绝望深渊中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终于找回了一点主心骨:“是!
是!
下官…下官遵命!
立刻去办!”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从这小小的土坡上倾泻而出。
李昭不再多言,他转过身,面向那片死亡与混乱交织的炼狱。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
他撩起沉重的太子常服前摆,双膝一屈,竟朝着那混乱污浊的流民营地方向,在冰冷的泥泞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殿下!”
周围所有人,无论是官员、兵丁还是随从,全都失声惊呼,扑通扑通跪倒一片。
<李昭恍若未闻。
他挺直脊背,任由暴雨无情地抽打在身上,双手高高拱起,对着那片绝望的土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呐喊。
那声音穿透风雨,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响彻在每一个能听到的人耳边:“朝廷失察!
致生大疫!
苦我黎庶!
此乃朝廷之过!
孤李昭,身为储君,难辞其咎!”
“孤今日在此立誓!
朝廷绝不弃尔等于不顾!
粮,即刻开仓!
药,倾尽国帑!
病者,竭力救治!
亡者,妥善安葬!
孤与尔等,同此艰难!
瘟疫不除,孤誓不离此营!”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
此心此誓,天地共鉴!”
字字泣血,句句椎心!
这突如其来的、储君亲跪于泥泞之中所发出的泣血誓言,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混乱奔逃的流民心头,也炸响在那些麻木绝望、只余下求生本能的兵丁吏员耳中。
冲击官仓的疯狂人群,动作猛地一滞,无数双布满血丝、充满戾气和绝望的眼睛,愕然地望向高坡上那个在暴雨中跪得笔直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