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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发表时间: 2025-06-07

“惊蛰司……”萧绝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嘶哑,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他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惨白如纸,手背上青筋虬结如盘踞的毒蛇。那双曾盛满虚假星光的眸子,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被欺骗的狂怒、对家族覆灭的恐惧、对自身处境的绝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眼前这个“惊蛰”的、深入骨髓的忌惮。所有情绪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眼底疯狂沸腾、挣扎,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你……你到底要什么?!”

山风呜咽,卷起他月白色锦袍的宽大袖摆,猎猎作响,更添几分末路的悲凉。

我迎着他那如同困兽般濒临崩溃的目光,缓缓抬起那只沾着自己颈侧温热血迹的手。冰冷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掌控,轻轻抹过他惨白冰冷、因用力咬牙而紧绷的下颚。

一道猩红的血痕,如同屈辱的烙印,清晰地留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图。”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击,在呜咽的风声中清晰地穿透他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指尖的血痕带着黏腻的触感,我看着他骤然收缩、如同针尖般的瞳孔,唇角的弧度冰冷地加深,吐出后半句如同恶魔的低语:

“和你父亲的命,”

刻意停顿,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穿他眼中最后一丝侥幸。

“陛下总得留一样……”

“……给你选。”

给你选!

三个字,如同最终的丧钟,轰然敲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第三条路!要么交出铁矿图,成为萧王府的叛徒,或许能换父亲一线生机(哪怕渺茫);要么……父子一同踏上黄泉路,萧王府百年基业灰飞烟灭!

巨大的冲击让萧绝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粗糙的山石上!震得碎石簌簌落下!他仰着头,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如同被彻底抽走了魂魄。

山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哀鸣。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终于,那空洞的眼神里,一点点凝聚起一种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的、近乎死寂的灰败。他缓缓低下头,目光不再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沾满血污(我的和他的)的双手,仿佛那上面刻着最终的答案。

他没有说话。

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灵魂被剥离般的僵硬,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高悬着“慈恩”巨匾、散发着古老檀香气息的巍峨山门。背影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异常单薄而绝望。

……

三世佛宝相庄严,金身巍峨,低垂的眼眸悲悯地俯视着芸芸众生。巨大的莲花座下,积满了厚厚的香灰和凝固的烛泪。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气和一种沉淀了数百年的、近乎腐朽的木头气息。

萧绝的脚步停在莲座东南一角。他蹲下身,染血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精准,拂开厚厚的香灰和几片干枯的落叶,露出下方一块颜色略深、与周围石座几乎浑然一体的青石板。

他枯白的手指沿着石板边缘摸索片刻,猛地抠住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凹陷!

“咔…咔…咔…轰隆——!”

一阵沉闷得如同地底巨兽苏醒般的、令人牙酸的机械转动声,伴随着石板摩擦的沉重闷响,骤然在空旷寂静的大殿深处炸开!

莲座下方,那块巨大的青石板,竟缓缓地向内凹陷、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尘土、霉菌和阴寒水汽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尸气,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地宫入口!

萧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恐惧、绝望、一丝认命般的麻木……最终都化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率先弯腰,钻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我紧随其后。

甫一踏入,身后的石板便在一阵沉闷的机括声中缓缓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世界瞬间沉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脚下湿滑、向下倾斜的石阶,散发着刺骨的阴寒。

“嚓!”

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是萧绝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昏黄摇曳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方不足丈许的空间。

一条狭窄、幽深、望不到尽头的甬道。两侧是粗糙开凿的石壁,布满深绿色的苔藓,不断渗出冰冷的水珠,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沿着墙壁蜿蜒而下,滴落在同样湿滑、布满青苔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空洞的“滴答”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杂着浓烈的霉味、土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幽冥的阴寒。

长明灯?没有。只有石壁上间隔极远、早已熄灭、挂满蛛网的残破灯盏托。火折子的微光将我们两人扭曲拉长的影子投射在湿冷的石壁上,随着火光摇曳,如同幢幢鬼影在无声地舞蹈、窥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水滴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每一步踏在湿滑的石阶和地面上,都需万分小心。脚下的青苔滑腻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跌倒。甬道并非直通到底,而是曲折向下,如同通往九幽地府的肠道。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个相对开阔些的转折平台。平台上散落着一些断裂、锈蚀的金属碎片,在火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

我的脚步停下。

目光扫过平台边缘几处极其细微、几乎与青苔融为一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凸起石笋。

“左三,”我的声音贴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响起,带着回音,在死寂的甬道中异常清晰,如同鬼魅的低语,“右七。”

萧绝猛地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回头看我,火折子的光芒在他惨白的脸上跳跃。

“避连环弩。”我补充道,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萧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骇然!他显然知晓此处的凶险!他死死盯着那几处看似寻常的石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他咬紧牙关,按照我的指示,极其谨慎地、如同踩在刀尖上,左脚精准地踏在左侧第三块相对干燥的石板上,右脚则落在右侧第七块的位置。

“咻!咻咻咻——!!!”

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平台两侧的石壁猛地弹开数个黑洞洞的孔洞!无数道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如同暴雨般从孔洞中激射而出!狠狠钉在对面的石壁和散落在地的金属残骸上!发出“夺夺夺”的闷响!火星四溅!

箭雨覆盖了整个平台!唯有萧绝脚下那两块看似寻常的石板周围,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隔开,竟是毫发无伤的死角!

冷汗瞬间浸透了萧绝的后背!他僵在原地,大口喘息,看着钉在眼前石壁上、兀自震颤的幽蓝箭镞,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眼前这个“惊蛰”更深沉的恐惧。

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依照我的指示,一步一顿,如同在雷区跳舞,小心翼翼地踏过满地闪烁着致命寒光的箭镞残骸,通过了这片死亡平台。

之后的路途,凶险更甚。翻板、流沙、毒雾……步步杀机。每一次,我的声音都如同未卜先知的谶语,在危机爆发前精准地响起:

“踏坤位,震宫三步后跃。”

“闭气,贴左壁行十步。”

“以金击石,引毒烟入顶隙。”

萧绝如同提线木偶,完全依照我的指令行动,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陷阱。他眼中的惊骇和恐惧逐渐被一种麻木的服从所取代,看向我的目光,只剩下一种面对深渊般的敬畏和……绝望的依赖。

终于,甬道的尽头,一扇巨大无比的玄铁巨门,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横亘在眼前!

门高逾三丈,通体由不知名的黝黑玄铁铸造而成,表面布满了繁复诡异的浮雕纹路,散发着冰冷、厚重、坚不可摧的死亡气息。门上没有任何锁孔或把手,只有正中心一个极其复杂的、如同星辰运转般的九宫格盘,每一个格盘上都刻着古老的篆文符号,在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冷光。

九宫转心锁!

萧绝的脚步停在门前数丈之外,仿佛被那扇巨门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所震慑。他粗重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体因长时间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看着那复杂到令人绝望的九宫盘,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门后……就是……但钥匙……”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恐惧和屈辱,“钥匙……在我父王心口暗佩里!除了他……无人能开!”

父王心口暗佩!这几乎等同于宣判了死刑!除非萧王爷亲至,否则此门永不可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萧绝最后一丝希望。他靠着冰冷的石壁,身体微微下滑,眼神灰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然而。

就在他彻底陷入绝望深渊的刹那——

我动了。

没有看那复杂的九宫盘,也没有理会萧绝绝望的话语。

反手,拔下了那支一直斜插在鬓间、簪尾还沾染着我颈侧干涸血迹的普通木簪!

木簪入手微凉,簪尾因之前的刮擦而略显尖锐。

在萧绝骤然瞪大、写满难以置信的惊骇目光注视下——

我捏着那支染血的木簪,簪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不顾一切的精准,狠狠地、猛地刺入了九宫转心锁中心那个看似最不起眼、最无关紧要的、刻着“休”字符文的凹槽之中!

不是试探,不是拨动!

是刺入!如同用烧红的铁钉钉入朽木!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极其突兀、如同琉璃碎裂般的机簧脆响,骤然在死寂的甬道尽头炸开!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所有的绝望和沉寂!

那繁复精密的九宫盘,中心被簪尖刺入的“休”字格,竟应声向内凹陷了半分!紧接着,整个九宫盘如同被触动了核心的精密仪器,所有的篆文符号开始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旋转、位移!

“咔哒!咔哒!咔哒哒哒——!”

密集而急促的机械转动声如同爆豆般响起!玄铁巨门内部,仿佛有无数沉睡的齿轮被瞬间唤醒,开始了疯狂的咬合与运转!

萧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疯狂运转的九宫盘和我手中那支染血的、看似脆弱不堪的木簪!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茫然,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眼中所有的绝望!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九宫盘旋转到某个特定的、令人心悸的瞬间——

“嗡……隆隆隆——!”

一阵沉闷得如同地心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巨大摩擦声,伴随着整个甬道地面的轻微震动,轰然响起!

那扇如同洪荒巨兽般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玄铁巨门,竟……竟缓缓地、沉重无比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门内更深的、更浓重的黑暗和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尘封了千年的腐朽与金属混合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门缝中汹涌而出!

成功了?!

萧绝眼中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狂喜!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就要向门内冲去!

然而。

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的刹那——

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萧绝愕然回头。

我站在缓缓开启的巨大门缝投下的、更加浓重的阴影边缘,脸上没有任何欣喜,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沉静。另一只手,极其迅速地从袖中滑出一枚小小的、被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丸药。

蜡丸不过绿豆大小,触手微温。

在萧绝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我捏碎蜡封,将里面那枚散发着奇异辛辣甜香气息的、深紫色药丸,不由分说地、狠狠地按进了他因激动和紧张而冷汗涔涔的掌心!

“牵机引的解药,”我的声音贴着门内涌出的阴风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半粒。”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瞬间凝固的狂喜和眼中翻涌的巨大恐惧(牵机引!皇帝果然也给他下了毒!),声音斩钉截铁:

“够你撑到面圣。”

半粒解药!撑到面圣!

萧绝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五指瞬间死死攥紧!将那枚深紫色的药丸死死地攥在汗湿的掌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巨大的、几乎将他撕裂的矛盾——劫后余生的狂喜、对解药的贪婪、对眼前这个“惊蛰”的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绝境中抓住同类的……扭曲的依赖。

“那你……”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或许是错觉),“……你怎么办?” 他知道,惊蛰司的毒,只会比他更烈,时限只会比他更短!

巨大的玄铁门还在缓缓开启,门缝越来越大,门内深不见底的黑暗如同巨兽之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未知的恐怖。

我缓缓抬眼,目光越过他因激动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投向那扇正在洞开的、象征着任务终结也象征着更大危险的玄铁巨门。

门缝深处,似乎有无数尘封的珍宝堆积如山,散发出朦胧而诱人的光晕,但更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冰冷的弧度,带着一种洞悉生死、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赌……”

声音在阴冷的甬道中回荡,清晰得如同冰凌坠地:

“陛下更想要……”

“……活的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