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
头上的血顺着鬓角往下流,热乎乎的。
我抬手擦了擦,指尖一片猩红。
真疼。
原来心死透了,身体还是会疼的。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医生给我清理伤口,缝针,动作麻利。
“伤口有点深,还好没伤到骨头。
怎么弄的?”
医生随口问。
“不小心,”我看着天花板冰冷的灯管,“被狗东西砸的。”
医生愣了一下,没再多问。
麻药过了劲,针线在头皮里穿行的感觉清晰又钝痛。
我咬着牙,一声没吭。
这点疼,比起心里那个血淋淋的大窟窿,算得了什么?
手机响了。
是江砚舟。
我直接挂断。
他又打。
我再挂。
第三次,我接了。
没等他开口,我直接说:“离婚协议,明天寄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江砚舟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沈遇白,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是撞见一次吗?
至于吗?
晚棠她今天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哭!
你能不能懂点事?”
懂事?
我扯了扯嘴角,伤口被牵动,疼得我龇牙。
“江砚舟,”我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你听好。”
“第一,不是撞见‘一次’,是‘终于抓到一次’。”
“第二,她受惊吓?
我他妈头上缝了七针!
你问问她,怕不怕我头上的血溅到她新买的真丝睡衣上?”
“第三,这婚,离定了。
你不签,我就起诉。
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顿了顿,想起刚才冲进去时,下意识按下的手机录音键,“我手里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只有苏晚棠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砚舟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冰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沈遇白,你想清楚。
离了婚,你拿什么生活?
你爸留下的那点东西,早被你折腾光了吧?”
他在威胁我。
用我唯一的软肋——我那早逝的父亲。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工程师,一辈子没攒下多少钱,就给我留了套老城区的旧公寓,还有一堆他视若珍宝的建筑图纸和笔记。
江砚舟一直瞧不上那些“废纸”。
“不劳你费心。”
我掐断了电话,顺手把他和苏晚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离婚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江砚舟大概觉得我是被刺激疯了,或者急于安抚他的晚棠宝贝,签协议签得飞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