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震动。
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耐心,缓慢而持续地刮擦着湿滑的岩壁。
每一次刮擦,都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的神经末梢上反复拉锯。
那冰冷的、带着浓烈腥甜腐烂气息的吐息,再一次,更加清晰地喷在我的后颈上。
不偏不倚,正覆盖在那道早已愈合、此刻却如同烧灼般刺痛的旧疤痕上!
气息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活物的温热湿意。
我的身体完全僵住了。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被冻成了冰雕。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规律地冲撞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撞击着喉咙,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极致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的淤泥里疯狂生长出来,缠绕上双腿,勒紧腰腹,扼住咽喉,最终死死地攫住了大脑。
思维停滞了。
无法思考父亲为何如此决绝,无法思考王德贵们的狰狞,甚至无法思考母亲那只带着裂痕的银镯此刻正冰冷地躺在我的口袋里。
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官,都被身后那咫尺之遥的、缓慢刮擦着岩壁的“东西”所占据。
它是什么?
是昨天被扔下来的那个“他”?
他还活着?
在这冰冷刺骨、空气稀薄的井底淤泥里,像蛆虫一样活着?
还是…别的什么?
某种在绝望和黑暗中滋生的、无法言喻的东西?
为什么…要刮井壁?
是和我一样,想留下求救的信息?
还是…仅仅是一种无意识的、被痛苦折磨出的疯狂举动?
或者…是在“打磨”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舔舐过我的意识。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粘稠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全身。
它在磨指甲?
为了什么?
为了…更容易地撕开…什么?
“沙…沙沙…”刮擦声持续着,稳定得令人发疯。
伴随着那声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喘息声,紧贴着我的后背响起。
那喘息声粘滞、湿冷,每一次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腥甜气息喷在我的后颈疤痕上。
它在动!
它在极其缓慢地…靠近!
那刮擦声的位置,比刚才…似乎又贴近了那么一丝丝!
冰冷的气息更加浓郁,几乎要冻结我后颈的皮肤!
它知道我在前面!
它…发现我了!
逃!
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