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是鬼气森森,风一吹,路边干枯的蒿草簌簌作响,像有东西在爬。
工地里流传着不少关于那地方的“故事”,有说晚上看见白影晃的,有说听见女人哭的。
老马正夹起一块猪头肉往嘴里送,一听这话,“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震得几个空酒瓶叮当乱响。
他嗤笑一声,环视众人,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操!
李拐子,瞧你那点出息!
一个破十字路口就把你吓尿了?
我马建国活了四十多年,走南闯北,啥阵仗没见过?
鬼?
神?
那都是他妈的糊弄胆小鬼的!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一身正气,牛鬼蛇神见了老子,都得他妈给我立正稍息,靠边站!”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得更远:“还他妈怕路过?
待会儿回去,都给我看好了!
老子就站路当间儿,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出来跟我照个面儿!
老子请他喝一壶热的!”
他故意把“热的”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一种粗野的挑衅。
桌上几个人互相看看,表情各异,有担心的,有觉得老马吹牛上头的,也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胖子属于最后一种,立刻拍着桌子起哄:“老马牛逼!
纯爷们儿!
待会儿我们都给你当观众,看你马大师现场镇邪!”
“对!
看马哥的!”
“马哥威武!”
几杯马尿灌下去,理智早就被冲进了下水道。
在胖子几个的起哄架秧子下,老马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劲儿彻底被点燃了。
他哈哈大笑,仿佛自己真成了能镇住一方邪祟的猛士。
* * *4 夜路撒野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稀稀拉拉的星子被厚重的云层遮了大半,透下点惨淡的微光。
路两边一人多高的枯黄蒿草在风里疯狂摇摆,发出连绵不断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唰唰”声,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摩擦。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土路上,除了老马,其他人都不自觉地缩着脖子,脚步加快,恨不得立刻飞回那虽然简陋但至少四面有墙的工棚。
离那个十字路口越近,那股无形的压抑感就越重。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带着腐朽泥土和淡淡腥气的味道。
远远地,那个黑黢黢的十字路口出现了,像个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