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侍女。
那姑娘垂眸时睫毛轻颤,右手拇指指腹有茧——这是长期握笔的痕迹。
宫里头,能让侍女练出笔茧的,只有司礼监的密探。
“回公主,茶是极好的。”
我把茶盏推过去,“就是不知公主今日来,可还缺什么?”
她忽然笑了:“缺个人。”
目光扫过正厅里噤声的众人,“缺个能替本宫查军械案的明白人。”
大夫人的帕子绞成了团。
我摸了摸袖中贾容昭给的玉佩,往前半步:“公主若信得过,我去查。”
“好。”
公主拍了拍手,身后宦官捧着钥匙串过来,“沈嬷嬷,带林小娘子去库房。”
她眼尾微挑,“把永德七年的军械押运记录,都搬出来。”
库房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我翻到第三箱时,黄绢封皮的文书“哗啦”散了半桌。
最底下那份盖着兵部大印,墨迹却新得反常——“押运路线改走青岚谷”几个字力透纸背,末尾批注人竟是“贾镇北”。
我手一抖,文书砸在脚边。
老侯爷三年前战死青岚谷,这批注分明是他战死前亲笔改的路线。
可当年军报说,青岚谷遭山匪伏击,军械全毁——若路线是他自己改的,那山匪......“林小娘子找着什么了?”
宦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迅速把文书塞进袖中,转身时笑得温和:“找着张旧账,劳烦公公帮我拿张纸记记。”
他刚弯腰,我就着他俯身的力道,用膝盖顶他后腰。
宦官闷哼一声栽进纸堆,我反手锁了他的手腕:“公公这手劲,倒像是练过的?”
“小娘子说笑......说笑?”
我从他领口扯出半枚青铜虎符,“司礼监暗卫的虎符,也能说笑?”
他脸色煞白,我松了手。
这宦官是公主派来监视我的,正好留着当棋子。
等我抱着文书回屋时,贾容昭正倚在廊下咳得直颤。
白砚扶着他,脸色比雪还冷:“主子在宫里被问了三个时辰,连老侯爷当年穿什么甲胄都要查。”
贾容昭抹了抹嘴角的血,拉我进房:“圣上问起永宁公主的母妃。”
他从怀里掏出封信,“秦御史说,公主这半年见了李副将七回——李副将当年正是青岚谷驻军统领。”
我捏紧袖中的文书:“她不是来帮我们的。”
“是来摘桃子的。”
贾容昭扯了扯我发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