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公主谬赞。”
宴席摆开时,殿外的更漏刚敲过七下。
张贵妃举着金壶绕到我身后:“林姑娘替世子冲喜,可是头回喝这宫廷玉露?”
酒盏递到眼前时,我瞥见内壁有层极细的白霜——像极了韩嬷嬷说的“半日醉”,沾唇半柱香就人事不省。
“娘娘,民女前日染了风寒。”
我捏着酒盏后退半步,突然呛咳起来,酒液全泼在帕子上。
永宁公主的筷子“当”地敲在瓷碟上:“林姑娘可是嫌本宫的酒不好?”
我把帕子往袖中一塞,抬头时眼眶泛红:“公主莫怪,民女实在闻不得这酒气。”
张贵妃的指甲掐进掌心,很快又笑:“原是我唐突了。”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救火!
永宁殿走水了!”
外头突然炸起尖叫。
我掀了桌布就往外跑。
烟味顺着廊子灌进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转过九曲回廊时,一个黑影撞过来,怀里掉出块铜牌——张贵妃的鸾凤令牌,边缘还沾着血。
“站住!”
我扑过去拽她的裙角。
那宫女反手就是一肘子,我踉跄着撞在柱上,却趁机扯下她腰间的荷包。
“林姑娘!”
贾容昭的声音混着马蹄声砸过来。
他穿着玄色飞鱼服,腰间的横刀还带着寒气。
禁军举着火把冲进来,那宫女“扑通”跪下:“是贵妃娘娘让奴婢放的火!
说是要嫁祸永宁公主!”
皇帝的龙袍下摆扫过我脚边。
他捏着那块鸾凤牌,指节发白:“传张贵妃!”
我退到廊下,摸出方才扯下的荷包。
绣着并蒂莲的缎子上沾着血,里头是半块乌木牌,刻着“毒引”二字——韩嬷嬷的私印。
“林姑娘。”
永宁公主不知何时站在我身侧,“这是?”
我把荷包塞进她手里:“张贵妃用这东西控制韩嬷嬷,您昨日喝的安神汤里,该有半颗‘百日散’。”
她的指尖在发抖。
远处传来张贵妃的哭嚎,混着救火的水声,像盆冷水兜头浇下。
“你为何帮我?”
她突然问。
我望着殿内晃动的烛火,喉头发紧:“因为我需要你活着。”
风卷着灰烬掠过她鬓角。
永宁公主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你比我想的更可怕。”
我摸了摸腕间的银镯——原身坠井前,就是戴着这镯子。
“我只是……”我望着宫墙外头的月亮,“不想再被人推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