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冰的针,刺得空中的我一阵痉挛。
原来眼泪,也是有成本的。
3.这精心维持的体面没撑多久,被外面“啪啪啪”急促的敲门声撞得稀碎。
是个穿着深蓝色制服雨衣、淋得像只落汤鸡的邮差。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帽檐不断往下淌,在地上迅速洇开一小滩。
“林予安……是住这儿吗?”
邮差抹了把脸上的水,声音穿透雨幕,“有挂号信!
签收一下!”
整个灵堂陡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残余的目光瞬间都盯在了那个年轻邮差身上,带着惊疑和一丝尚未散尽的呆滞。
只有外面单调的雨声更大、更急促了些。
母亲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木头椅子腿和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挂号信?”
她喃喃道,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看向我冰冷的照片,又飞快地移开,像是被烫到,随后才死死盯住邮差手里那个泛着牛皮纸颜色的标准信封,“……他没住这儿了……这儿,是……”后面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沉甸甸的,像生了锈的钝刀子来回割。
林薇的反应更快。
她“咔哒”一声扣上粉饼,随手塞回包里,几步就冲到灵堂门口。
雨水挟着冷风灌进来,吹得她的黑裙摆飘动。
她皱紧眉头,不耐烦地一把抓过邮差递上来的签到板:“签这儿是吧?
我哥的……我们是他家属。”
她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字迹张牙舞爪,一把将那封薄薄的信件夺过。
邮差似乎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这地方的气氛不对劲,视线越过林薇的肩膀,瞥见了灵堂正中的黑白照片,他脸上的水珠和瞬间涌上的惊愕混杂在一起,嘴巴无声地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含混地“哦”了一声,眼神里掠过一丝局促和不安,匆匆忙忙地拉上雨衣帽,转身冲回密集的雨幕里。
4.林薇捏着那封信,走回光线惨淡的灵堂深处。
牛皮纸信封看起来非常普通,右上角印着本市某个医院的名称和地址。
她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几秒,好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像是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谜题。
她修长的手指捏住信封一角,指甲盖上那点猩红无比扎眼,“嗤啦”一声轻响,牛皮纸被轻易地撕开了口子。
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质地较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