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深井里最后一点浮冰也凝结成形。
这份文件,彻底切断了她心中对过去最后一丝残余的牵连。
这不是纠缠,这是宣战,是要将她彻底打入尘埃的杀招。
她没有争辩,没有质问。
只是在三天后,“墨韵”画廊年度重磅艺术家联展开幕当天,在邀请函里,加上了“陆沉屿”的名字。
署名:苏晚晴。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明晃晃的陷阱。
陆沉屿知道,但他无法拒绝。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亲手设下陷阱的苏晚晴,如今究竟是何模样。
开幕酒会,冠盖云集。
比上次更为热闹。
苏晚晴作为主人,依旧从容淡定,只是今日一身勃艮第酒红的单肩长裙,仿佛凝固的血液,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气质冷冽如刀。
陆沉屿准时出现。
他刻意压制着内心的焦灼与暴戾,依旧是掌控一切的姿态,只是当他看到穿梭在宾客中,与艺术家们相谈甚欢的苏晚晴和顾云深时,那精心维持的假象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机会很快到来。
当一位新晋藏家因顾云深的牵线,与苏晚晴热情交谈并当场签下大单时,陆沉屿眼底的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了。
他排开众人,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大步走向苏晚晴,手臂强势地伸向她的手腕。
“苏晚晴!
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命令,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苏晚晴却像背后长了眼睛,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极其灵活地侧身一步,轻盈地避开。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上他。
“陆先生,请自重。”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足以让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今天是墨韵的好日子,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
陆沉屿被她这种平静彻底激怒,他一把从助理手中抢过那份“文化审查报告”,猛地拍在旁边一张展示台上的空处!
纸张散开,上面荒谬的指控文字清晰可见。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苏晚晴,你这是在玩火!
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能……” 他用这份文件作为要挟,试图夺回控制权,用他习惯的威压让她屈服。
然而,他后面“生存下去”的威胁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当他把文件拍在那张展示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