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工作人员用丝绒布垫着的、一张看似空白的画布角落,正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早已发黄的、磨损了边缘的机票存根。
上面那褪色的红色航空Logo,以及那刺目的目的地——“Geneva, Suisse”,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所有的虚张声势。
那是三年前的单程票,他亲手为她购买的“驱逐令”!
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戏剧性的对峙上。
苏晚晴的目光落在那张被她特意摆出的旧机票上,又缓缓抬起,看向陆沉屿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她的眼底,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疲惫和解脱。
那冰冷让陆沉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彻底失控了。
“玩火?”
苏晚晴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带着极致讽刺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画廊中:“陆沉屿,三年零八天前的那把火,是你亲手点的。
烧死了一个叫苏晚晴的傻子。”
她踏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哒、哒的轻响,每一下都敲打在陆沉屿骤然失序的心跳上。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解剖刀,直刺他的眼底:“告诉我,在瑞士苏黎世湖畔那所冰冷的‘疗养院’里,面对一个语言不通、连‘Help’都喊不清楚、惊恐发作时只会像濒死的鱼一样抽泣的疯子……你在想什么?
是在想我该多么‘感激’你无私的保护?
还是在想我该多么配合你陆大总裁‘为我好’的高贵施舍?”
陆沉屿喉结剧烈滚动,英俊的面容因她平静话语下描绘的炼狱景象而扭曲:“晚晴……我……别叫我的名字!”
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带着冰凌刮过的尖锐,旋即又沉了下去,疲惫到极点,“我不是来听你迟到的忏悔和那些廉价借口的。”
她的目光掠过那份荒唐的文件,落回他脸上,彻底化为死寂的灰烬:“陆沉屿,承认现实吧。
你三年前那个自以为是、残酷冷血的命令,就是为了抹掉我的存在,就像抹掉你文件上的一个错别字。”
“而你成功了。”
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