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被他吓了一跳,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大概是被他那副失魂落魄又满头白发的样子惊到了,没敢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
江临川坐在后座,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盖上,指节捏得发白,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空洞又焦灼。
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下巴绷得紧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的动作显得异常艰难。
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是恐惧?
是渴望?
还是某种即将面对未知的巨大冲击?
车子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下。
江临川甩下一张钞票,连找零都顾不上,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他冲进三号楼,无视导诊台护士的询问,像一头失去方向的困兽,在指示牌前慌乱地辨认着方向。
找到电梯,看着缓慢跳动的数字,他焦躁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冰冷的电梯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电梯门开,他挤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他背对着其他人,面对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我能看到他微微佝偻的背脊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沾了些湿意,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电梯在七楼停下。
“叮”的一声轻响。
门开了。
江临川却没有立刻出去。
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望着门外明亮的走廊,眼神里有片刻的茫然和……退缩。
那是一种近乡情怯般的巨大恐惧。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像是在给自己注入最后的勇气。
然后,他终于迈开脚步,踏出了电梯。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
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709病房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终于停在了709病房门口。
门虚掩着。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
那只手却停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眼神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门后面藏着噬人的怪兽。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身材纤细的女孩站在门口。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色还有些病后的苍白,但精神很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