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想休就休的。”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这聘礼够盘半条街了吧!”
“那是,状元郎的面子能买半座城!”
宁砚搬完最后一车,额角渗着细汗,青衫全贴在背上。
他走过来,手里端着个粗陶碗,姜茶味儿直往我鼻子里钻:“加了双倍红糖。”
我接过碗抿了口,甜得齁嗓子。
他站得离我半尺远,像株被雨打蔫的竹子:“库房钥匙给我?
我让人收——急什么?”
我把空碗往他手里一塞,“晒够三日,等全城人都瞧明白。”
阿福突然从街那头跑过来,跑得鞋都歪了,算盘珠子叮铃哐啷响:“老板娘!
老板娘!”
他扶着门框直喘气,“苏柔那……那谁!
她、她往这边来了!”
我捏紧算盘,铜珠硌得手心发疼。
宁砚猛地抬头,青衫下摆还滴着水,在地上晕开个深色的圆。
“把聘礼再往街心挪挪。”
我拍了拍阿福后背,“让她看清楚,这三车聘礼,是给林小满的。”
阿福的算盘珠子撞得门框咚咚响:“老板娘!
苏柔那绿茶打着油纸伞往这边挪呢!
素衣裳白得跟丧服似的!
“我把算盘往柜台一磕。
三车聘礼在街心堆成金山,玉镯子串在雨里晃得人眼晕——正好给这位“心尖肉”姑娘当照妖镜。
苏柔的伞尖刚扫过茶馆门槛,我就看见她眼尾扫过聘礼堆时,手指在帕子上绞出个死结。
她抬眼时又成了含露海棠样:“姐姐,柔儿听说阿砚哥哥要娶你,特意来替你们操办喜宴......会煮茶么?”
我打断她。
她愣了愣,绞着帕子摇头:“柔儿只会调脂粉......那去厨房烧水。”
我指了指后巷,“茶铺的炭火烧得正旺,你烧三桶热水,够给聘礼擦灰。”
围观的卖花娘子噗嗤笑出声。
苏柔的指甲掐进帕子里,偏还要挤出笑:“姐姐......阿福。”
我喊了声。
阿福立刻举着算盘冲过去,比赶鸭子还利索:“苏姑娘请吧!
咱们后巷灶房可大着,烧完水我带你认认灶王爷——保准比你府里的香灰干净!
“苏柔的伞骨在风里晃了晃,到底没敢发作,咬着唇跟着阿福往巷子里走。
我瞥见宁砚搬玉如意的手顿了顿,刚要开口,街角又传来轿帘掀动声。
秦嬷嬷的靛青裙角扫过水洼,脸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