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
可越是抗拒,那些想象的碎片越是清晰,越是具体,带着令人作呕的细节,一遍遍凌迟着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不行!
不能再待在这里!
这冰冷的空气,这空旷的黑暗,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笑场,正在将我一点点吞噬、撕碎!
我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长椅上爬起来。
双腿软得像面条,每一步都虚浮得厉害,深一脚浅一脚,像个醉汉一样踉跄着冲出小区。
保安亭昏黄的灯光下,值班的保安似乎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我顾不上任何目光。
我冲到路边,急切地挥手。
一辆空载的出租车亮着顶灯,像黑夜里的救赎,缓缓滑到我面前停下。
司机摇下车窗,用一种混合着警惕和询问的眼神打量着我惨白的脸和狼狈的样子。
“去哪儿?”
他问,声音带着夜班司机特有的沙哑和疏离。
“随便……找个酒店!”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火烧火燎地疼,“最近的!
干净的!”
司机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我拉开车门,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后座。
皮革座椅冰凉的触感隔着裤子传来,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陈旧空调的味道。
车子启动,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
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流淌而过,像一条条扭曲的、色彩斑斓的毒蛇,缠绕着这座沉睡的城市,也缠绕着我快要窒息的心脏。
我紧紧攥着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那条恶毒的短信,像烙印一样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那个陌生的号码……那个声音甜腻的女人……是她发的?
她是谁?
李明远的助理?
秘书?
还是……另一个和林小雨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
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对李明远,对林小雨,对这个发短信的女人,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恨!
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得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车子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快捷酒店门口停下。
“到了。”
司机简短地说。
我付了钱,推门下车。
深夜的酒店大堂亮得刺眼,只有前台一个年轻的值班员在无聊地刷着手机。
我走过去,脚步虚浮。
“单人间,一晚。”
我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
前台小哥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