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恢复了程序化的微笑:“好的先生,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机械地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过去。
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接过,在电脑上操作着,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先生,需要提供您的手机号码做个登记。”
他抬起头,公式化地说。
手机号码?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里那个屏幕碎裂、如同耻辱标记般的手机。
那个号码……那个刚刚发来致命短信的号码……它像一颗定时炸弹,藏在通讯录的角落里。
“先生?”
前台小哥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哦,好。”
我猛地回过神,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他快速地录入,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
等待的几秒钟,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前台电脑屏幕的一角,仿佛能穿透那层液晶屏,看到那个刚刚被录入系统的、属于我的电话号码。
它此刻就像一个活靶子,暴露在未知的恶意之下。
“好了先生,您的房卡,电梯在那边,祝您入住愉快。”
前台小哥把身份证、房卡和一张小小的收据递给我,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愉快?
多么讽刺的词。
我抓起东西,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电梯间。
金属门冰冷地映出我扭曲变形的影子,一张惨白的、布满冷汗和痛苦的脸。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转的轻微嗡鸣,却让我感觉喘不过气。
找到房间,插卡,开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霉味的、属于廉价酒店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反手重重地关上门,落锁。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样,缓缓地滑坐下去,瘫倒在铺着廉价化纤地毯的地面上。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在这方寸之地,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我蜷缩在门后冰凉的地毯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磕碰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刚才强行压下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喉咙火烧火燎。
我闭上眼,黑暗中,那条短信猩红的字迹,还有那张想象中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如同附骨之疽,一遍遍在眼前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