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合同我带过来了,现在就签!
预付百分之三十,画材费另算!”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笔尖在纸页上划过沙沙的响声,带着一种久违的、令人战栗的掌控感。
不再是依附于谁的菟丝花,这是我用才华和命挣来的立身之本。
消息传得飞快。
尤其是当宋砚安毫不避讳地把签约现场的照片(我满手颜料站在《熔炉》草稿前签字的样子)发在了艺术圈内部的小群里之后,原本沉寂的湖面像是投入了一块巨石。
第一个炸锅的是林薇,电话里激动得语无伦次:“牛逼!
韵宝!
我就知道你行!
市中心美术馆那面墙啊!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宋阎王这波操作够狠!
打脸打得啪啪响!
陈渣男的脸怕是比锅底还黑了哈哈哈!”
紧接着,是几个沉寂已久的老同学和圈内朋友的试探性问候,言语间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重新评估的意味。
最讽刺的是,一个曾经在陈嘉伟引荐下购买过我早期一幅“温和时期”风景画的所谓藏家,也拐弯抹角地托人递话,询问《熔炉》是否出售,价格好商量。
世界就是这样现实。
当你依附于强大的存在时,你只是他光环下模糊的影子;当你自己成为光源,再浑浊的目光也会被吸引。
就在我全身心扑在《熔炉》的收尾和美术馆巨幅壁画的前期构思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了门。
那天我正在画室的地板上摊开巨大的草图,用炭笔疯狂地勾勒着脑海中奔腾的构想线条,门铃响了。
开门,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女人保养得宜,衣着低调却价值不菲,气质带着久居高位的疏离感。
她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助理模样人物。
“秦小姐?”
女人开口,声音平缓,目光却锐利地在我沾满颜料的手和凌乱的画室扫了一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傲慢,“我是贺敏仪。”
贺敏仪?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脑海。
陈嘉伟的母亲。
那个在我和他在一起三年间,只见过寥寥数次、每次见面都带着疏离客气面具的贵妇人。
她对我的态度一向是“不反对,但绝不认可”,礼物送到位,但从不亲近。
她此刻出现在我这间充斥着刺鼻气味的小工作室门外,本身就透着浓重的、令人不安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