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摩擦声。
他没有看江晚宁,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盯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被愚弄的暴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他看着屏幕上那张写满恶毒诅咒的纸条,又看向身边因恐惧而失态、与他记忆中温婉形象判若两人的江晚宁,最后,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
我平静地迎视着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晚宁,冷静点!”
陈嘉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强行压抑的风暴。
他伸手试图按住失控的江晚宁。
“我怎么冷静?!
她要毁了我!
毁了我们!”
江晚宁歇斯底里,猛地甩开陈嘉伟的手,转身扑向投影屏幕,想挡住那令她无所遁形的证据,“假的!
都是假的!
秦韵!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你……”恶毒的咒骂戛然而止。
“噗——!”
一口滚烫的、压抑了太久太久的鲜血,终于冲破了我强行构筑的堤坝,从我口中猛地喷溅而出!
猩红刺目的血点,星星点点,喷洒在冰冷光洁的会议桌面上,也溅落在我素色的衣襟上,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
世界瞬间安静了。
剧烈的眩晕和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攫住了我。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我下意识地伸手撑住桌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惨白。
喉咙里是浓重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灼痛的肺泡。
“韵宝!”
宋砚安惊骇的声音炸响。
“秦韵!”
林薇的尖叫从门口传来(她刚赶到)。
无数道目光,震惊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聚焦在我身上。
而在这片混乱与死寂的中心,我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抬手,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指尖,缓慢却极其用力地抹过嘴角。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在皮肤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抬起头,无视周遭的一切,我染血的视线穿透混乱的空气,精准地、死死地钉在陈嘉伟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他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瞳孔因极度的震骇而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唇角刺目的猩红和我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
那份掌控一切的冷漠、居高临下的傲慢,在这一刻被这口鲜血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被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