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撕裂的茫然和……恐惧?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个染血的、冰冷至极的微笑,声音嘶哑,却清晰地砸进死寂的会议室,也砸向他灵魂深处:“陈嘉伟……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逼出来的……”话音未落,排山倒海的黑暗终于彻底吞噬了我。
意识沉沦前,最后看到的,是陈嘉伟那张英俊脸上碎裂的表情,和他下意识伸出的、僵硬在半空中的手。
6 6 血色诊断书粘稠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深海,意识在其中沉沉浮浮。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仪器单调的滴滴声、模糊的人声低语……这些破碎的感官片段如同浮木,将我一点点拉回现实的岸边。
沉重的眼皮仿佛黏连着千斤重担,每一次挣扎掀开,都耗尽全身力气。
视野由模糊的色块逐渐聚焦。
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架,还有床边那个……僵立如雕塑的身影。
陈嘉伟。
他依旧穿着那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只是领带扯松了,露出一点皱巴巴的衬衫领口。
下颚线绷得死紧,唇色失血般地灰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那双曾盛满冷漠、算计、居高临下的深眸,此刻死死地盯着我的脸,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茫然和……恐惧?
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抬起触碰什么,却又被无形的壁垒死死禁锢住。
喉咙干涩灼痛,如同吞下了烧红的炭。
我尝试发声,却只逸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这细微的动静却像惊雷般炸醒了陈嘉伟。
他身体猛地一震,几乎是扑到床前,动作僵硬而笨拙,差点带倒输液架。
“秦韵!”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急切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
她醒了!”
护士和医生很快进来,进行检查。
陈嘉伟被推到一边,却像根钉子一样杵在墙角,视线从未离开我半分。
医生询问我的感觉,记录着数据,最后嘱咐:“急性应激叠加严重胃溃疡出血,肺部还有陈旧性病灶阴影需要进一步排查。
必须绝对静养,情绪不能再受刺激!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旧性病灶?”
陈嘉伟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板:“从片子上看,时间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