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饰的震惊和……屈辱。
他快步上前,想去扶顾振雄,却被他一把甩开。
“爸!
你这是干什么!
你疯了吗!”
顾彦州压低声音怒吼,脸涨得通红。
“你给我闭嘴!
逆子!”
顾振雄头也不回地呵斥他,然后再次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晚瓷,我知道,以前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只要你肯跟彦州复婚,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顾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我看着眼前这张曾经无比威严,如今却写满卑微的脸,心底那潭死水,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不是感动,是极致的讽刺。
我轻轻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被闪光灯照得亮如白昼的区域。
“顾董,”我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冰冷,“您是不是忘了,我和顾彦州,已经离婚了。”
“而且,”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苏晚瓷,不要他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父子俩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修复室。
身后,是顾彦州气急败坏的怒吼和顾振雄绝望的呼喊。
“苏晚瓷!
你别给脸不要脸!”
“晚瓷!
算我求你了!
只有你能救顾家!”
救顾家?
我关上厚重的木门,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靠在门上,身体才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我救顾家?
那当初,谁又来救过我?
那个冰冷的雨夜,我攥着一张B超单,满心欢喜地想告诉顾彦州我们有孩子了,却看到他将淋了雨的白薇薇紧紧抱在怀里,用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语气哄着她。
而我,就站在门外,淋了整整一夜的雨。
第二天,我高烧不退,腹痛如绞,孩子没了。
顾彦州从医院赶来,看到面色惨白的我,第一句话却是质问:“苏晚瓷,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是不是你把薇薇推下楼梯的?”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现在,他们却来求我。
我缓缓擦干眼泪,走到修复台前。
台子上,放着一尊破碎的唐代三彩马,它的碎片被我小心翼翼地分类摆放好。
我的工作,是修复破碎的文物,让它们重现光华。
可人心碎了,要怎么修?
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顾彦州的电话。
我直接挂断,拉黑。
紧接着,一个陌生号码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