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渗出,染红了肩头粗劣的布料。
我抬起头,目光穿过飞扬的、尚未落定的木屑尘埃,看向火塘边那个沉默的背影。
萧烬依旧背对着我,手里那根拨弄炭火的树枝,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他没有回头。
但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茅屋里那层厚重的、冰冷的隔阂,似乎随着那沉重的劈砍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夏日的燥热取代了春寒,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疯长的蓬勃气息,也带来了令人窒息的不安。
萧烬外出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每次回来,他眉宇间的阴鸷便深重一分,身上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寒冰,茅屋里的温度都仿佛随之骤降。
连神志不清的阿爷,在他靠近时,也会无意识地瑟缩一下。
京城里流言四起,如同瘟疫般在茶肆酒坊、街头巷尾蔓延。
消息是萧烬带回的,通常只有只言片语,却字字如刀。
“西山大营哗变,被血腥镇压了,领头的几个校尉,人头挂在西直门示众三天。”
他擦拭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短匕,刃口闪着幽蓝的冷光,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户部侍郎李大人,昨夜在书房‘暴毙’。”
他往火塘里添着柴,跳跃的火光映着他冰冷的侧脸,“说是急症。”
“镇国公府……快空了。”
他抬眼,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箭,穿透昏暗,直直射向我,“你那位好妹夫赵莽,接掌了京畿卫戍。”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消息,都像淬了毒的钩子,狠狠扎进我心脏最深处,再猛地撕扯开早已结痂的伤口。
西山大营哗变?
那曾是父亲一手带出的老底子!
李大人暴毙?
那是朝中少有的、敢于为边军粮饷仗义执言的清流!
镇国公府空了?
那个曾与父亲约定儿女婚约、在父亲战死后对我多有照拂的世伯……愤怒像岩浆在血管里奔突,烧灼着五脏六腑,几乎要将理智焚毁。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胸中翻涌的恨意和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化作毁灭一切的嘶吼。
沈月柔!
赵莽!
还有那龙椅上坐着的、昏聩无能的皇帝!
他们用忠臣良将的血,铺就自己的青云路!
“给我刀!”
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身体因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