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眼前就是那张熟悉的、纵横交错的京畿舆图。
萧烬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直到我说完,茅屋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喘息声和火塘里柴火燃烧的噼啪轻响。
他沉默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蜷缩在角落、裹着破毯子沉睡的阿爷身边,动作极其自然地替老人掖了掖毯角。
然后,他才转过身,重新面对我。
他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专注、如此深沉地落在我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审视或冰冷,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重量感的探究。
那目光像实质的网,笼罩着我,试图穿透皮囊,看清内里的灵魂。
他缓步走回火塘边,重新坐下,拿起一根枯枝,随意地拨弄着炭火。
“然后呢?”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陈述,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乱起来之后?
烧了粮草,劫了银饷,让京城饿殍遍地,让流民冲击宫门?”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这乱局,谁能收拾?
谁又能从中获利?
是你我?
还是那些盘踞在暗处、等着分食尸体的豺狼?”
我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刚才只想着如何撕开赵莽的防线,如何制造混乱复仇,却忽略了混乱之后那更加凶险、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烧粮劫饷,固然能让赵莽焦头烂额,但首当其冲受害的,是京城数十万无辜的百姓!
而权力真空一旦出现,那些虎视眈眈的藩王、拥兵自重的将领、甚至朝中那些隐藏的野心家,谁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时机?
到时群魔乱舞,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
我们这点力量,在这滔天洪流中,顷刻间就会被碾得粉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刚才的激动和自以为是,在萧烬这冷静而致命的反问下,显得如此幼稚和短视。
“通州大仓,守备主将,姓吴。”
萧烬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他有个独子,好赌。
半年前在城东‘富贵赌坊’,欠下了这辈子也还不清的阎王债。
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