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是沈砚白!
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株骤然拔地而起的青松,挺拔、孤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在他半边脸上,照亮了他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另一半脸则隐在阴影里,显得轮廓更加分明,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
督学赵启明显然没料到会有此变故,浓黑的眉毛瞬间拧成一个疙瘩,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射向沈砚白,带着审视和被打断的不悦:“沈砚白?
你想做什么?”
沈砚白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越过前排惊惶的学生头顶,越过那两名凶神恶煞的卫兵,最终,牢牢地钉在了督学赵启明那张冷硬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困惑、动摇,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审视,只剩下一种近乎凛冽的平静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从自己的座位走向讲台前方的空地。
他的脚步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踏在青砖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嗒、嗒”声,在死寂的讲堂里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径直走到了我和那两名卫兵之间,用自己的身体,隔断了卫兵那充满威胁的视线和通往我的路径!
他站定了。
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墨香和书卷气。
“督学大人,”沈砚白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讲堂每一个角落,“查堂问教,乃学堂规制,学生不敢置喙。”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赵启明身后那如临大敌的教务长,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随即重新聚焦在督学脸上,语气陡然转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然,请问督学,此乃治学育人之所,何须荷枪实弹,兵戎相见?!”
“砰!”
督学赵启明猛地一掌拍在身旁一张学生的书案上!
巨大的声响让案上的书本、砚台都跳了起来,墨汁泼洒,溅污了深蓝色的制服袖口。
“沈砚白!”
他须发戟张,怒目圆睁,脸上那刀削斧劈般的线条因暴怒而扭曲,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你放肆!
本督奉命行事,维护学府纲纪!
此等妖言惑众、败坏风气的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