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赔个新的。
要是她还是生气……
那就到时候再说。
他掐灭烟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倒是头一回为这种事费心思。
他抬手敲字。
[在,哪儿拿?]
分你一块苹果:[我桌子里面有一个白色笔袋]
沈确:[知道了]
他推开门,不情愿地踏进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教室。
他盯着玩偶沉默片刻,拉开椅子去桌子里面摸笔袋。
忽的,
他动作一僵。
猛地拽出那团粉色的东西时,沈确差点被自己气笑。
这他妈不是蝴蝶结是什么?
他又跪地上找又抽烟的。
像个傻子。
心不再七上八下的折腾,却渗出了几丝说不出的恼意。
沈确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娃娃而已,花点钱赔偿就好了。
不应该这么在意的。
白色笔袋被“啪”地甩在桌上,他拉开笔袋,随手拍了张照片。
[拿到了]
[要哪支?]
穗岁的回复几乎是秒到。
分你一块苹果:[普通的就行!]
分你一块苹果:[谢谢谢谢/鞠躬/鞠躬]
后面跟着一连串感恩的表情包。
沈确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表情,轻嗤一声,正要合上笔袋,动作却突然停住。
一张拍立得照片静静夹在笔袋内层,边缘很新,应该刚拍不久。
照片里的少女穿着鲜艳的红裙子,皮肤白的有些过曝,在阳光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明媚得几乎灼眼,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左右站着的男女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女人温柔地搂着她的肩,男人则儒雅的笑着。
应该是她父母。
视线停留了几秒,他意识到行为的不妥,抬手拉上笔袋。
[马上到。]
他到隔壁敲了敲门,三秒后从门里探出个脑袋。
“谢谢谢谢。”
穗岁刷的拽过他手里的笔,然后,
“砰”地关上大门。
沈确站在原地,被扑了一鼻子灰。
他黝黑的眸子盯着门牌,突然失笑,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用完就扔。
没良心。
——
“考完了?”
穗岁刚推开专教的门,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肩膀一颤。
……你鬼啊你走路没声。
她看了眼身后的沈确,推门进去。
“嗯,考完了。”
“考的怎么样?”沈确跟进来随手带上门。
“还好。”
“咦?”她视线移到玩偶身上,顺手拨弄了一下玩偶的蝴蝶结,有点疑惑。
“我记得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沈确摸了摸鼻子,把刚用来粘蝴蝶结的打火机偷偷塞回兜里。
“我送你回去?”他移开视线,不经意开口。
“外面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穗岁摆着玩偶的动作一滞,眨了眨眼。
“哦……好。
还挺贴心。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玻璃上,穗岁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起雾的窗上画圈圈。
她要一拳把这个破烂的世界打成大蛋挞!!!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窗外的雨幕模糊了远处的路灯,将整个世界都浸泡在湿漉漉的氤氲里。
“天气预报也没说晚上要下雨啊。”她小声抱怨,仿佛已经看见熬夜改PPT的自己。
墙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着,秒针每移动一格都发出清晰的”咔嗒”声。
她和沈确已经被困在专业教室快半小时了。
穗岁偷偷瞥了眼霸占她座位的男人。
男人神色寡淡,正松松垮垮的倚着靠背玩手机,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网瘾真大。
好久没骚扰他了。
她悄悄摸出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大放厥词要送他劳斯莱斯,对方一直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