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来,朝阳在东方升起,秋日的庭院风吹来带着寂寥。
薛禾换好庭院婢女服饰来到正房时,萧如璋已经不在卧房了。
李常回房间给皇帝拿大氅正好撞上她,皱眉轻声提点:“你今日来晚了,赶紧去书房伺候。”
“公公,怎得不叫人来唤我?”薛禾看了看天,她记得昨天萧如璋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李常看她一眼:“日后都是伺候皇上的人,我拿了大氅便与你详细说说。”
薛禾先他一步,取来一件槿紫大氅外衫给李常。
李常对她慈和一笑,开始讲起皇帝起床就寝时辰,每日必做事情,习惯、爱好。除了初一十五去陪太后,其他时候大概几天翻一次绿头牌。
“四天翻一次牌子?”薛禾诧异。
皇帝正当壮年,四天一次是不是有些少?
李常一听这话,斜眸瞥了眼过来,一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急忙开口打断她的乱想:“诶,诶,你可别乱想,咱们陛下行得很!”
薛禾咬住想要上翘的嘴角。
“你别不信,咱们陛下只是比较克制,从被立为太子后就保持着四天一次的规矩!天天白日里要跟朝堂上那些大臣议政,晚上精力就不多了,有那闲功夫不如多睡会!反正已经有了两个皇子,陛下不着急!”
说这话的时候,李常觉得有些打自己脸。
就在前几个月,太后还在他面前唠叨皇嗣太少,他也在陛下面前提过好几次。
但陛下从未听过也就是了。
薛禾看着李常,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越是解释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李常也察觉到自己这无根之人说再多也没用,撇撇嘴道:“等回了宫,你守夜送水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直接略过这茬,说起皇帝每日打养生拳,又说起皇帝什么时候会抽查皇子公主课业……
薛禾边听边记。李常把手里槿紫大氅外衫交给小太监陈贺雪,让他拿给皇帝。
又领着她走进茶间,茶炉前站着个小太监正盯着茶罐。
小太监看见两人进来低头行礼:“李公公,邵女史。”
“女史,这是新来伺候陛下膳食喝茶的张喜。”李常介绍。
“张公公。”薛禾回礼。
张喜大约二十出头,看见薛禾对自己行礼也低下头,笑着忙说:“不敢让女史叫公公,叫我张喜就是。”
薛禾一笑:“张公公过谦了。”
李常打断两人客套,问张喜:“水开了没?”
张喜看着茶罐的沸腾的水,将茶罐开水倒入浸入凉水的壶内,再将壶提起注入紫荆茶壶内,轻轻摇晃,茶香顷刻间从壶内涌出。
他说:“按照李公公吩咐,泡茶要用日出前后露水,我特地采的花朵里的露水。”
李常点点头,是个机灵会来事的。
张喜再提起壶,把泡有茶的茶壶注满水,最后取出茶杯倒入。
“女史,请,这杯是试茶。”李常拿过张喜手上的茶杯送到薛禾面前。
薛禾接过茶杯闻了闻香气,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滚烫但碧螺春香气直扑鼻腔。
李常又说:“女史,这奉茶和伺候笔墨的差事就交给你了,今日还有两位前朝的大人会过来议政,”他看了看天,“看时间快到了。女史为陛下奉茶完后,再备好两盏茶给那两位大人,应该刚好合适。”
“后日就要回宫,我还要去准备,伺候陛下就有劳女史了。”他说。
薛禾颔首:“李公公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