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前世你连死都不怕,如今不过是见个太子,就这般慌了手脚?”
前世?
他果然也记得!
姜雪宁浑身一震,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凤眸,那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恨,又像是……别的什么。
薛烨的声音已在院外响起,带着惯有的慵懒:“姜爱卿府中的红梅开得正好,本太子特来赏玩。”
“少师若不想暴露,就快躲起来!”
她挣开谢危的手,将他推向内室的暗格。
那是她前世为躲谢危搜查特意命人打造的,此刻倒成了他的藏身之处。
谢危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从袖中掏出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簪,簪头雕着朵栩栩如生的曼陀罗,正是前世他亲手插在她发髻上,引她踏入陷阱的那支。
“这个,还给你。”
他将玉簪塞进她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发颤,“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推开。
薛烨身着十二章纹的冕服,身后跟着捧着暖炉的内侍,月白靴底踩在青砖上,留下一串湿痕。
他看见窗边的姜雪宁,凤眸微弯:“宁儿站在此处做什么?
可是在等本宫?”
姜雪宁将玉簪藏进袖中,福身行礼时,发间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太子殿下深夜驾临,臣女不胜惶恐。”
她眼角余光瞥见暗格的门缝里,谢危的玄色衣角若隐若现,心口猛地一紧,生怕薛烨发现异常。
“惶恐什么?”
薛烨走到她面前,抬手想抚她的脸颊,却在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顿住,“手这么凉,可是方才开窗吹了风?”
他自然而然地解下自己的白狐裘,披在她身上,狐毛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他临死前,那声微弱的“宁儿,快跑”。
“谢殿下。”
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眼中的深情。
薛烨却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宁儿,你好像总是在躲着本宫。”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是因为燕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暗格里,谢危握紧了腰间的软剑。
他透过门缝,看着薛烨亲昵的动作,看着姜雪宁微微颤抖的睫毛,凤眸里腾起暗火。
前世她便是这样,在他与薛烨、燕临之间周旋,看似柔弱,实则心如磐石,直到最后将他们都拖入地狱。
“殿下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