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像无数人在低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湿气、腐烂植物的气息,还有一种奇异的、淡淡的草药苦涩味。
水生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腕上的剧痛和全身的酸软让他又重重跌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省点力气。”
那老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
她盘腿坐在水生旁边的一个草墩子上,手里正慢条斯理地用指甲掐着一根翠绿的草茎。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粗布褂子,裤腿挽到膝盖,露出干瘦得像老树根一样的小腿,上面沾着些湿泥和水渍。
脚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盆,盆里盛着些浑浊的水。
水生喘着粗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件湿透的靛蓝寿衣被扒了下来,胡乱地扔在一边的草堆上,像一张被遗弃的死皮。
他身上只穿着自己的单衣单裤,也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冰冷黏腻。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去碰触左手腕内侧那剧痛的源头。
“别动。”
老婆婆眼皮都没抬,手里的动作却停了。
她用那根掐断的草茎末端,蘸了蘸陶盆里浑浊的水,然后闪电般出手,精准地点在水生剧痛的左手腕内侧!
“嘶——!”
水生倒抽一口冷气。
那草茎点中的地方,正是剧痛的源头!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又带着奇异麻痒的感觉瞬间从那一点扩散开来,沿着手臂直冲头顶,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那感觉并非单纯的痛楚,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冰冷而诡异的标记被激活了。
老婆婆收回草茎,随手丢进陶盆里。
浑浊的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她抬起那双清亮得不像老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生,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后生仔,胆子不小哇。”
水生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忍着剧痛和眩晕,哑声问道:“……阿婆……这、这是哪里?
我……我怎么……”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风箱在拉。
老婆婆没直接回答他,目光却落在他脚边那堆湿漉漉的靛蓝寿衣上,又移回到水生苍白的脸上,慢悠悠地说:“你身上那层皮,是河神老爷给你预备的‘新郎官’的喜服吧?”
水生心头猛地一颤,沉河前那冰冷窒息、被推向死亡的巨大恐惧感再次攫住了他。
他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