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你,因为动手的人是张霖。”
卫昭容冷冰冰的语言,让谢昇莫名打了个寒颤。
“张二爷动的手?我今日在张府他们可没有这么说,母亲,会不会是谢澜在诓骗您?”
“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母亲,您去私塾了?”
卫昭容的话如一桶冰水,将谢昇从头淋到脚,他的关注点不在于张霖欺负谢澜被当场抓住,而是卫昭容竟然为了谢澜亲自去了私塾。
以前他和谢川在私塾的时候,卫昭容从来没有去过。
母亲,是不是太偏心了。
这段日子,谢昇一直觉得很不对劲,侯府看着与平时一样,可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隐约有猜想,可今晚是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头绪。
母亲偏心,谢昇一向知道的。
偏心大房和小妹。
可现在怎么连庶出的谢澜也偏心了。
谢昇的额头突突跳得厉害,刚止住的血又有迸溅的趋势。
他忽地站起来,惊得沈枝枝赶紧扶着他:“夫君,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谢昇明白了,让张霖退学是母亲的意思,谢澜不过狗仗人势,趁机摇尾巴罢了。
“母亲,您为了谢澜,让张霖退学,您可知张霖是张修撰的亲弟弟,而张修撰是我的好友。让张霖退学,等于逼我与张霖断交。母亲,你为何如此偏心,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谢澜不过是区区庶子,凭什么跟张霖作对。”
卫昭容心知,自己的二儿子心眼多,脑袋瓜子转得快,她不过说了句“亲眼所见”,谢昇就猜到,是自己给谢澜撑腰逼张霖退学的。
可谢昇的话,让她非常不舒服。
“谢昇,若不是念在你额头有伤,就凭你说的话,我就该让齐嬷嬷掌嘴。”
“母亲?您还想打我?”谢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当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兄长,本该爱护弟弟,一家人团结一心,侯府才安宁。可你一口一个庶子,把弟弟踩在淤泥之下,哪有半点做哥哥的样子。掌嘴,已经是最轻的家法。”
谢昇很不服气地反驳道:“他本来就是……”
“放肆!”卫昭容打断他:“谢澜从小养在我名下,与你们哪有嫡庶之分,全都是我卫昭容的亲生儿子。”
“不是,他不是,我不承认他是您的儿子。她的母亲是贱婢,他也是,他不配与我同起同坐!”
谢昇真急了,口无遮拦毫不掩饰,目眦尽裂的样子与平日大不相同,让人生厌。
卫昭容狠狠拍桌子,力道之大,连带着手边的茶杯都吱吱作响。
若不是谢昇头上有伤,这一掌会扇在的谢昇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人们更是跪了一地。
“谢昇目无尊长,口出妄言,今日罚跪祠堂。”
“母亲!万万不可。”沈枝枝哭着喊道:“夫君他受了伤,明日还要去宫里当差,他去祠堂一跪,身体定然吃不消啊。母亲,二爷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能如此对他。”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用“母子亲情”绑架卫昭容。
百战百胜的招数,对卫昭容却无效。
“哭什么哭,哭丧啊,给我把嘴闭起来。”
卫昭容一声冷喝,沈枝枝立刻闭上嘴。
“不去跪祠堂也行,但是谢昇,从今往后咱侯府不准再出现庶子两个字。明德侯府三子,皆我所出,都听见了吗。”
前一句话对谢昇说,后一句则是对兰院所有人说的。
侯府人多嘴杂,不出明日,卫昭容的话就会传遍整个侯府。
谢昇这下终于确信,母亲变了。不知谢澜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一个人的态度两极反转。
“哼——” 谢昇一挥衣袖,忿忿离去,沈枝枝也立马跟着跑了出去。
哄闹了许久的兰院,恢复了宁静。
谢澜
“母亲,对不起。” 谢澜低着头,一脸沮丧和不安。
他不希望母亲与二哥产生隔阂,都是一家人,因他生了嫌隙,他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