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玉簪,视若珍宝,簪尾…簪尾刻着‘长乐’二字…”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那玉簪静静地躺在女子沾满尘泥的掌心。
玉质温润细腻,如同凝结的上好羊脂,在祠内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却从簪身幽幽透出,直逼骨髓,与那温润的玉质形成诡异的反差。
我的目光凝注其上,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长乐”二字蜿蜒的簪纹缝隙间,一道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虚影倏忽闪过——那分明是一道蓬松的、带着怨毒之气的狐尾虚影!
“呵。”
一直旁观的北斗星君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嗤笑,打破了祠堂内死寂般的沉重空气。
他双臂环抱,斜睨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月老,看来你这姻缘簿,今夜怕是要大改一回了。”
我默然,没有理会他的揶揄,目光沉沉地转向祠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夜空。
几乎在同时,腰间那个原本沉寂的檀木红线匣,竟开始发出细微的嗡鸣,匣盖缝隙中,数缕鲜艳的红线如同苏醒的活物,无风自动,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原本鲜亮如血的红线上,此刻竟缠绕、渗透出一种极其不祥的幽蓝冷光,丝丝缕缕,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冰焰——此乃大凶之兆,预示着那病榻上的青年,已被深重的业障怨气彻底缠身!
---“此劫…非人力可挡。”
一声沉沉的叹息从我喉间溢出,如同秋叶坠地,带着宿命般的无奈。
我望向阶前那仿佛被抽去所有骨头的素衣女子,指尖隔空,轻轻点向她掌心那半截断裂的红绳。
一缕肉眼可见、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幽蓝光芒,如同活着的冰丝毒虫,自我指尖蜿蜒而出,无声无息地缠绕上那截断绳,贪婪地汲取着上面残留的绝望气息。
蓝光顺着断绳的纹理蔓延、闪烁,映得女子毫无血色的脸如同鬼魅。
“你未婚夫前世,乃是一名行走深山的猎妖师。”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他曾误入歧途,射杀了一只正值渡劫、虚弱无比的狐仙。”
女子猛地抬起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霆狠狠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