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徒劳地重重跌回枕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厚厚的绷带下,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声的、狂暴的怒意和挫败在汹涌翻腾。
“休息一下,不急……”复健师轻声劝道。
“继续。”
沈薇的声音从绷带下传来,嘶哑、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4.我端着刚晾温的药碗,僵在几步之外。
褐色的药汁在碗里微微晃动,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
每一次看到她这样徒劳而痛苦的挣扎,胃里都像塞满了冰冷的铁块,沉甸甸地下坠。
那晚暴雨中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撞击、还有她扑过来时决绝的身影……碎片般在脑中反复切割。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我走上前。
“药…该喝药了。”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沈薇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侧过头,绷带“看”向我的方向。
尽管知道她看不见,但那精准的“注视”依旧让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扶我。”
依旧是命令式的冰冷口吻,没有一丝波澜。
我慌忙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她的后背和肩膀下方。
指尖触碰到她病号服下瘦削的骨头,冰凉而僵硬。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气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
我屏住呼吸,用尽力气支撑起她沉重的上半身,将她一点点扶坐起来。
她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声地抗拒着虚弱。
坐稳的那一刻,我和她都微微喘着气。
我的手臂因为用力还在微微发抖。
“药。”
她言简意赅。
我赶紧端起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小勺,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勺子边缘碰到她干裂的下唇。
沈薇没有立刻张嘴。
她沉默着,绷带覆盖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几秒,她才微微低下头,就着勺子,将那口苦涩的药汁慢慢含了进去。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我看着她苍白瘦削的下颌,看着她毫无生气地吞咽着那象征苦难的药汁,胸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推开我?
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
愧疚和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拧成一股粗粝的绳索,死死勒住了我的心脏。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周叔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
他的目光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