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尖锐的刺痛传来,瞬间拉回了我一丝神智。
我猛地缩回手,指腹上渗出一粒鲜红的血珠。
就在我盯着那点刺目的红,大脑一片混乱,不知如何面对周叔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和沈薇未知的反应时——一只冰凉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突然覆上了我紧攥着碎瓷片、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背!
是沈薇的手!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伸出了手,精准地摸索到了我的位置,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冰凉,带着病人特有的虚弱,却异常坚定。
我触电般猛地抬头。
沈薇的脸依旧朝着我的方向,厚厚的白色绷带覆盖着她的双眼,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光。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苍白而干裂。
病房里惨白的光线勾勒着她绷紧的下颌线。
时间仿佛凝固了。
碎裂的药汁在脚下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尖锐的瓷片闪着冷光。
周叔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站在几步之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笼罩着我们交叠的手。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沈薇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声音很轻,很哑,像粗糙的砂纸摩擦过枯木,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也砸进凝固的空气里:“当瞎子挺好。”
她顿了顿,那只覆在我手背上的冰凉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安抚性地收拢了一点点。
“至少……”她的声音更低,更沉,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砸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洞悉一切的疲惫。
“……分得清谁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