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了这个字。
“我不捐。”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嫂子刘芸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从哀求变成了错愕,随即转为愤怒。
“你说什么?”
她尖叫起来,“苏晴!
你再说一遍!
阳阳可是你亲侄子!
他快死了!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哥苏明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苏晴你疯了!
那是我儿子!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冷血!”
我妈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
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
为了救我孙子,让你捐个肾怎么了?
天经地义!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我爸也转过身,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今天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由不得你!”
他们围着我,每个人都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指责我。
那些刚刚还温情脉-脉的脸,此刻变得扭曲而丑陋。
他们不再是我的亲人,而是一群举着亲情和道德的屠刀,要从我鲜活的身体里,剜走一块肉的刽子手。
我看着他们,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原来,我二十六年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病房里。
手上打着点滴,身体虚弱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嫂子刘芸。
她端着一碗粥,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小晴,你醒了。
饿了吧,我喂你喝点粥。”
她走过来,语气温柔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的手机呢?”
我警惕地问。
“哦,手机啊,”她舀起一勺粥,轻描淡写地说,“你哥怕你胡思乱想,影响身体恢复,就先帮你收起来了。
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就还给你。”
我心里一沉。
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发现病房门口,我哥苏明正靠在墙上,像一尊门神,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堵住了我唯一的出路。
我明白了。
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