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她看着母亲痛苦的面容,又看向赵建国和他那痴傻的儿子,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像巨浪般将她淹没。
牺牲自己,换母亲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不...”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
“不?”
赵建国脸色一沉,阴冷地威胁,“那你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还有你爸,这辈子别想摘帽子!”
他丢下最后通牒,带着傻儿子扬长而去。
门被摔上,小屋陷入死寂,只有沈母痛苦的喘息声。
沈甜甜瘫软在地,冰冷的绝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颤抖着爬向床边唯一的旧木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箱底,是江妄留给她的那个原木盒子。
她不是为了找希望,而是想在彻底崩溃前,再看一眼那个支撑她走过无数寒冬的人。
她哆嗦着打开盒子,这次,没有只拿最新的信,而是发疯般地翻找,抽出了最底下、纸张已然发黄变脆的那一封——1961年,他们初识那年,她七岁生日那天的信。
稚嫩却异常工整的字迹跃入眼帘:“甜甜:今天你七岁了。
生日快乐!
槐花真香,像你笑起来的样子。
看你够不着花急得跳脚,我偷偷帮你打了好多。
你说我闷?
好吧,我以后...尽量多跟你说话。
沈伯伯说男孩子要稳重,但我其实...挺喜欢看你闹腾的(字迹在这里涂改了几次)。
你戴着花环转圈的样子,真好看。
比我见过的所有画报都好看。
我...想一直看下去。
江妄1961年夏”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沈甜甜又抓起一封,1964年她十岁生日:“甜甜:数学考不好没关系。
别哭。
下次我教你更好的方法。
张大壮再敢欺负你,我让他爬着回家(字迹在这一行显得格外用力)。
手帕...我洗干净了,上面有你的名字,甜甜的(墨点晕开)。
今天在你家吃饭,排骨汤真好喝。
你偷偷把最大那块排骨夹给我,我都看见了。
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江妄1964年秋”她一封接一封地读下去,那些被她忽略的、深藏在字里行间的情愫,如同尘封的宝藏被骤然揭开!
那些“顺便”的守护,那些“习惯性”的关心,那些笨拙的注视和小心翼翼的靠近...原来